146.第 146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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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购买比率超过百分之五十才可以看更新哟可是等到胡亥收回了对他的信重, 背向而立, 转向李斯、众博士等朝臣, 赵高又软下来,收敛了跋扈, 小意殷勤, 试探帝王心意。
盖因此刻李斯等人尚在,赵高纵然有弑君篡位之心, 却也要掂量掂量后果。到时候只要李斯振臂一呼, 不用别人, 从前他的旧怨之家们就能冲上来活撕了他。
所以,赵高认清了这个事实, 当此之时,皇帝其实是他的护身符。
然而皇帝已经不是过去那个皇帝了。
胡亥现在所求,乃是对外作战的时候,统治阶级内部能够统一战线。
朝局稳定,是他诉求的第一位。
所以他并不打算现在拿下赵高,但是也绝对不会再纵容他。
示之以这十二座大金人, 胡亥其实是在对赵高说:你送给朕的那十二座小金人,比朕这十二座大金人;就好比一时逸乐比之固守天下,孰重孰轻,难道朕分不清吗?朕既已富有四海, 又岂是你些许宝物所能讨好?
从今而后, 赵高若想打动年轻的帝王, 重获爱重,便只能走正途行大路,再不能行魑魅魍魉之事。
而有时候不说的力量要强过明说。
所以胡亥只是问了一句,“朕这十二座金人,比赵卿此前所献何如?”
而赵高听懂了。
正因为听懂了,所以他跪了下去。
“小臣奉陛下之心,如这阿旁宫畔渭河之水,永夜长流,万古不绝。”
赵高颤声道,几分惧怕,几分真心,尚存一丝妄想。
胡亥沉声道:“诚如赵卿所言,则为汝之大幸。”
赵高还跪在阶下战战兢兢,胡亥却已经收了正色。
“听说这大金人上刻有铭文,”胡亥绕着大金人转来转去,“乃是李斯所撰,蒙恬所刻——朕还没见过呢。这大金人也太大了,上面都看不清楚……”
赵高:……刚才怕不是我想多了?
于是胡亥大赦天下,颁布新政,释放在骊山修陵墓众刑徒和奴仆之子,都交给章邯将领,迎战陈胜手下名叫周文的大将。周文西来,一路上收拢游民兵丁,进入函谷关时已经有了十万人之众,暂驻戏水,逼近咸阳。
大军开拨当日,胡亥决定亲送章邯出城。
他决定亲送章邯,是由来有因的。
历史上,章邯作为秦末最后一名大将,在灭陈胜的战役中大获全胜,在攻打楚军的过程中,又大破楚军于定陶,使得项梁战死。可是就是这样一员大将,却在巨鹿之战,投降了项羽。
胡亥从史书上,已经了解到这事儿坏在何处。
原来章邯初战告捷之后,历史上秦二世派了两名长史前去助阵,分别是司马欣和董翳。
巨鹿之战中,章邯被围,派司马欣回咸阳求援。
司马欣回到咸阳后,求见赵高不得,等了三天后,察觉事情有异,换了路逃离咸阳;而赵高果然派人追他。司马欣回到军中,把朝中情形告诉章邯:如今朝中都是赵高说了算,如果将军战胜了,恐被猜忌;若是输了,自然也是死路一条。
章邯前有虎后有狼,干脆投降了项羽。
项羽于是坑杀了二十万秦军。
但是章邯、司马欣与董翳,却获得了关中之地,被项羽封王,分别为雍王、塞王、翟王。
因为这段历史,胡亥务必要让章邯安心。
他执手送章邯出城,恳切道:“将军此一去,关系我大秦命数。朕给你带兵专断之权,在外战事有变,不必请示于朕。”
章邯鹰目幽深,得君王如此信重,仍是沉稳道:“臣必不辱命。”
于是带兵出城,扬起阵阵黄土,遮天蔽日。
胡亥自觉解决了一件大事儿,坐在回宫的马车上,顾盼得意。
而在他车畔,李甲手按佩剑,目光如电,来回巡视。
有郎官小声笑道:“中郎将大人何须如何警戒?咸阳宫外,还能有闪失不成?”
李甲板着小脸,正色道:“我等身为郎官,随侍左右,肩负帝王安危,岂敢轻忽。”
那郎官讨了个没趣儿,摸摸鼻子不敢再多话。
便在这时,城楼上一箭射来,直奔胡亥马车。
胡亥正探头在外,惊觉疾风扑面,避之不及,只道这下要再穿回去。
亏得李甲时刻留意,剑如闪电。
然而他毕竟只有十六岁,速度够快,力量却还稍显不足。
剑尖触到箭尾,金石之声铿然。
原本直扑胡亥喉头的长箭,微微一偏,扎在了胡亥左肩肩头。
胡亥只觉左肩一阵鼓胀的温热感,低头一看,只见血水涔涔而出,登时剧痛袭来。
他只觉眼前一黑,也不知是痛是怕,人已晕了过去。
晕倒前心道:果然莫装逼,装逼被箭射。
“尉氏阿撩今日为何不在?”胡海问道。
秦朝的时候,官员还没有休沐这种约定成俗的休息日,通常不上班都需要告假。
尉阿撩为何告假呢?
谁知胡海一问,众郎官〇皆面面相觑,却无人回答。
胡海瞧出不对来,“怎么?内有隐情,不能对朕讲不成?”
郎官里有位机灵的,瞥了一眼就站在一旁的中郎将赵成,笑道:“陛下,那尉氏阿撩告了病。”
“告了病?”胡海转向赵成,“果真如此?”
赵成道:“不敢欺瞒陛下。”
“好。”胡海道:“朕要见他。”
“这……”赵成愣住了。
那机灵郎官道:“陛下,染病之人不祥,您若有话问询,小臣愿往。”
胡海固执道:“朕要亲见尉氏阿撩。”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胡海盯着赵成道:“中郎将,朕再问你,尉氏阿撩何在?”
赵成叩首道:“陛下,今疑尉阿撩有叛国之罪,已下狱审查。”
“好一个不敢欺瞒于朕。”胡海嘲讽道:“朕要见尉氏阿撩。若他已死,你便提头来见。”
胡海赌,赌他们不会因为一个小小郎官,冒弑君之险。
他赌对了。
尉阿撩被两人拖行上殿,遍体鳞伤,满面血污。
胡海胸中大怒。
不过因为他跟尉阿撩多说了几句话,赵高一伙便横加酷刑,想必是要撬开尉阿撩的嘴。
看来他一直以来的直觉是对的。
作为一个搞哲学的,胡海对人的心理与情绪颇为敏感。
比如赵高对他的疑虑忌惮,比如方才赵成的欺瞒心虚,再比如此刻尉阿撩的感激委屈。
胡海立令太医为其诊治,此后三日,凡游览宫殿,必引尉阿撩于己身左右。
原来赵高经了毒酒一事,嘱咐弟弟赵成彻查皇帝身边人等,尤其是近日与皇帝有过交谈的。这里面当然就出现了尉阿撩的名字。此前胡海先是见他仪表不凡,而后又知其家学渊源,便留了心;既然留心了,平时偶也闲谈几句。赵成以莫须有之罪名逮之入狱,严加拷打。尉阿撩却始终沉默,未有片言只语。
尉阿撩既然入狱,早闻郎中令赵高铲除异己的毒辣手段,皇帝残害手足、诛杀功臣都因听信赵高之言,更何况自己一个小小郎官。当下只道死日可期,绝无生理。
谁知道,竟给皇帝执意救了出来。
此举于胡海是一注大赌,以己之命,博尉阿撩之忠。
当然他早算过牌,赢面很大,几乎立于不输之地。
而他也果然赢了。
胡海沐浴在咸阳盛夏的阳光里,接受着对面尉阿撩发自肺腑的忠诚目光洗礼,内心感叹:果然这才是收小弟的正确方式啊。
施恩于前,而后方可驱使。
像夏坑坑(夏临渊)那种自己贴上来的,一看就不靠谱嘛。他当初也是刚来此地,昏头昏脑抓了瞎。
胡海把自己哄高兴了,上下打量着尉阿撩,对他的佩剑起了兴趣。
只见尉阿撩腰间佩剑,乃关中长剑,长近三尺,可谓极长。铜剑①锋利,质地细密,呈现高贵低调的哑光黄色。
胡海看得起了兴趣,冲尉阿撩勾勾手指,示意他解剑。
尉阿撩遵上意行事。
胡海接过来时,只觉手臂一沉,若不是尉阿撩及时抓住剑柄,他的脚就要被这重剑扎个窟窿。
再次尝试,胡海做好准备,双手接剑,令侍者取竹木铠甲等物来。他力气不济,只能一次刺穿两层竹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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