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中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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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几下就省力了,这河从上流往下, 水速不慢, 小船不用摇橹就能顺水而下。

两人面对面坐着,浓雾中两岸风景往后掠去。

渐渐人烟稀少, 两边越来越多的绿植,偶有种着莲藕的池塘, 残梗上挂着枯败的莲叶。

脸上有细细的湿润扑面,轻薄的江南烟雨朦朦胧胧。

徐风往后摸了摸,摸到一个尖尖的斗笠,顺手便罩在梁春雨头上。

她穿了一件浅咖啡的外衣,下边是宽松的九分裤和平底鞋, 配上这个斗笠, 倒真像水乡的船女。

徐风看着看着, 忽想起件事儿:“小春。”

“嗯?”

“我弟弟上次出车祸,是你救的吗?呃……就是徐辰。”

“嗯, ”梁春雨回答,“他的车就在我后面。”

徐风从船底捡了一把小石子儿扔出去,又气又无奈的:“我不问你你就不说了是吧?”

“是的。”梁春雨是这个意思。

“那钱你也不要了?”

“钱本来就是他的。”

徐风静默一会儿, 捡起一颗小小的石子儿朝湖里扔了过去,慢慢看向她:“你个傻子。”

……

小船停在一短短的栈桥下, 徐风跳上去,把梁春雨也拉了上来。

前面的路没有浇筑水泥, 坑坑洼洼的凹槽覆盖着杂草, 一不小心就容易踩空。

徐风不常走这种路, 踩了好几个水坑,每次下脚都有些犹豫。

他迈出一脚,梁春雨忽在边上提醒:“水坑。”

走了几步,她还提醒:“是水坑。”

第三次的时候,徐风缓过来了,抬头看了看梁春雨促狭的表情,气笑了:“又对我冒坏水儿是不是?”

梁春雨抿着唇,摇摇头,笑容绝无破绽,雨滴沿着她斗笠的帽檐汇聚成滴,接连落下,白净的脸庞有一半隐匿其中。

周围都是雨点落地的沙沙声。

徐风收了脚,也不管水坑不水坑了,拉着她跑进前方的小木楼里。

雨越发地大。

两人蹬蹬蹬上了二楼。

这是个老旧的木楼,到处都有虫眼。

窗边的木柱上有人蘸墨水写了各种诗句,最中间有个木桌和几把椅子,桌面上刻了一副围棋板,然后是两盒棋子。

徐风伸手解开她的斗笠放在一边,两人寻到一处靠窗的座位。

远处是连绵的雨,落在沼泽田里,拢着缥缈的轻烟,绿意里圈一层白,看似仙境。

“我以为今天是阴天,没想到会下雨。”梁春雨看着远处,“那边的山,有雾的时候很好看。”

“你以前经常来这里?”

“嗯,来看外婆的时候是的,跟我妈一起。”梁春雨指了指桌子,“我们经常在这里下棋。”

“嗯,”徐风看了眼,“我也可以和你下。”

梁春雨:“这边本来有一条路从镇上直接通过来的,但是后来修路就没了,没什么人来这边,棋盘和棋子都已经很脏了。”

徐风走过去,果然两个棋笥没盖盖儿,上边都结着蛛网,棋子都积灰了。

拉开桌子下的抽屉,下面有个塑料篓匡,篓里有块干布。

梁春雨惊讶:“我没发现过。”

徐风笑道:“既然是公用的,以前肯定有人清洗。”

他一手一个罐儿,棋子儿往篓里一扣,端到窗户边,外边有一块挡雨的塑料板,徐风把篓放板上,棋子儿一碰水,灰尘全化成污水从篓底淌出。

徐风挺尽责,还伸手出去搅了搅,然后用干布把淋干净的棋子一颗颗擦干分开丢进棋笥。

梁春雨从角落找了根竹棍儿,站起来往塑料篓里搅了搅。

“你昨天晚上是不是没睡好?”

“嗯,”徐风擦着棋子,不在意地应了声,“我认床,而且有点兴奋,一直睡不着。”

这时他忽然想起来时她捉弄自己的事儿,抬头瞟了眼,勾唇笑了笑,夹起一枚刚刚擦好的黑子儿往她脸上贴。

冰凉光滑的触感,梁春雨往旁边一让,徐风紧跟过来又碰了下。

躲到窗户边上,正要开口,徐风紧跟过来,在刚刚的地方吻了一下。

窗外的与顺着瓦沿卸下,雨声愈发的大,嗒嗒嗒滴在窗台。

远处的轻烟也不见了,或是被雨化了,密密的珠帘,将窗外的风景遮得密不透风。

小木楼里的光线暗淡下来。

有雨溅在窗台,打散的水珠溅到徐风面颊。

梁春雨伸手替他抹了抹,他的面颊也是冰凉光滑的。

“梁春雨。”徐风连名带姓轻轻叫了声。

梁春雨看他的眼,此刻不甚清明,墨黑里面仿佛是氤氲的魂魄。

他凑过来,在她耳边吻了下,梁春雨听见他唇齿闭合的声音。

起初轻轻柔柔,到最后一路向下,吻到嘴边,他再抬眼,两人目光相遇,魂魄尽在咫尺,梁春雨想起自己给徐风的那个比喻。

下一刻,唇便贴在一起了,他的手指原本捧着她面颊,此刻却拨开她额前的碎发。

她大而亮的眼睛像润在水中,美丽剔透,盈盈欲飞。

唇齿依依相伴,到天堂,堕地狱,此刻心间惟有唇齿,依依相伴。

小楼一刻,沙沙的点滴声,布满虫眼的老旧木板,楼外罩一层厚纱线般朦朦的雾霭。

瓦檐下的情侣相拥,怀□□有一斛炽热的风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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