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事乱如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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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了很久,我还是把那份鉴定报告按到了桌面上。如果这个身世来得早一点,我会接受,并且很激动。因为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自己是来历不明的那个。

但是,现在我不想看了,也不想知道自己究竟和谁有关系。

“陶然,你真的不看一眼?”罗小天叫住了我。

“不想。”我摇了摇头。

“但是,不管你看不看,都改变不了你是我女儿的事实。”罗小天激动的说。

我看了他一眼:“你只是给了我生命,在血缘上,或许我是你女儿。但是在心理上,我们就是只有几面之缘的陌生人。”

活到这么大,忽然理解了“人生而孤独”这句话的意思。

“罗先生,再见。”我站起来,没做任何停留,转身就走。

我刚到门口,手就被人猛的拉住,罗小天大声说:“陶然,事出有因,你就不能原谅我吗?”

“我和你没有关系,谈不上原谅不原谅。”我目光平静的看着他说,“所以,您可以松手了。”

“陶然,我是你的亲生爸爸。陶家把你从我身边偷走的。如果不是他们,你从小是在我们身边长大的。”罗小天说。

我笑了一下:“未必吧,你做了多让人失望的事,一个女人才独自找了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生下孩子。你觉得你一点儿错都没有?”

我说话没给他留面子。

父母亲情,除了血缘以外,需要更多的是感情上的陪伴。这也是为什么中国有句古话叫做“生恩没有养恩重”的原因。

我是完全独立的成年人了,经历了那么多复杂又凉薄的亲情以后,我对这个不抱希望,不感兴趣了。

现在,我唯一的亲人就是豆包,我能做的是陪他长大,给他创造更好的条件,让他以后能走得更远。

“陶然,难道你不想看看你的妈妈?”他又问。

我犹豫了,并且停下了脚步。

从罗小天的叙述当中,他知道了我生母的下落,但是我也听出来她现在过得不错。那我还有必要出现吗?去搅乱她已经平静和美的人生?

“我可以带你去见她。”罗小天太会揣测人心,马上道。

我没办法直接拒绝,犹豫了一会儿说:“我考虑一下。”

我和他的这次会面就此结束,临走时,他强行把那份鉴定报告塞到我包里,说:“回去看一下,我没骗你任何的事。”

我一到停车场,就看到何萧正眼巴巴的停着我,看到我以后,脸上一喜,迎了上来。

“认亲了?”他问。

我冷笑一声:“你早就知道罗小天来干什么,对吗?”

“是。”他老老实实的说。

但同时,他马发现我面色不好,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顿了一下问:“怎么了?这样的爹你都不肯认?”

“我有认他的必要吗?”我问。

“有钱,有热,一方枭雄,跺一脚地三颤的主儿,为什么不认?”何萧说到这里,奇怪的看了我一眼问,“难道你脑子进水了?”

“你脑子才进水了。我是爱钱,但是只爱自己赚来的钱。”我抬手把他从眼前扒拉开,“对于这种天上掉下来个便宜爹的事,我不感兴趣。”

“你是真傻啊。”何萧无语了。

我拉开车门上车,他一看我真的要走,也赶紧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上来:“陶然,想清楚了。这样的男人真的很不错了,错过了就没了。何况,现在不都说全天下会爱你一辈子的男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你爹么。你要是他女儿,做生意还有那么多人为难吗?”

“我宁愿自己去面对这些为难。”我发动了车子,看了何萧一眼,“你应该事先把这件事告诉我,让我有个心理准备的。”

何萧一路之上都在说着我认罗小天为父会有什么好处。我刚开始还反驳他,后来不说话了。

我先送他回家,他下车以后还不死心,对我说:“再考虑一下吧,怎么都觉得你的开挂人生才刚刚开始,不要错过了老天给你的开挂机会。”

我摇下车窗对他笑道:“何萧,你想一下,如果我现在只是一个在农村劳作的村姑,家里有一个文化程度不高的老公,还有三个大的大,小的小的孩子,罗小天还会不会千里迢迢的来认我。”

何萧一下就不说话了。

我关上车窗,开着车子扬长而去。

对于罗小天,我是不感兴趣的。不管是我是怎么来到养父母身边的,他们把我平安养大,这就是莫大的恩情。至于生父我是真的不在意,如果他有尽一个爸爸的责任,我不会被人抱走。现在来认亲,打的是什么主意?

血浓于水,那也要是在日日相处的情况下。

对于生母,我是相见见的,但是又有一些不敢。听罗小天的意思,她嫁入富商家了,并且在新加坡颇有地位。我的出现,对她未必是好事。

这个问题,我纠结了一晚上,什么都没想明白,却失眠了。

第二天,罗小天又不请自来,敲开了我办公室的门。

“罗总,我和您没什么业务往来吧?”我问。

就在我开口说话的这一瞬间,我忽然有点空间错位的感觉。莫名其妙想到了盛清锦。她这个女人真是有意思,先是睡了我老公,然后又睡了我老爸?

这都他妈是什么玩意儿!

想到这里,我再看罗小天,就有点厌恶的感觉了。

他这个人阅人无数,马上看到我脸上的不悦,率先开口说:“我今天来,是想和你说一下,你养母的病是假的,我让她装病把你骗回去检查身体,用了三十万。所以,你现在不用再担心她了。”

“你现在和我说这个做什么?”我问。

他看着我缓缓道:“没别的,就是想看看你。你可以不认我,但我知道你是谁以后,不可能不认你。以后你在香港做生意,不必介意,有事我给你处理。你放手去做就行了。”

我听得出来,他的话是好意,但我不爱听。于是道:“在我创业初期,确实需要有一个人和我说,你放手去做,不行有我呢。可是,现在我不需要了。即使再次破产,从头开始,我也不需要有人再成为我的依靠。”

罗小天一脸的失望,最后叹了一口气走了。

他平常不管做什么,都有一种很温和却又生人勿近的气场,说通俗一点儿就是那种隐居了的江湖大哥的那种感觉。但是,刚才他走的时候,从后面看真的就像一个失意的老人。

我想到这里,不由笑了笑,觉得自己想多了。

罗小天这样的人,只要他愿意,肯为他生孩子的女人大把的。他要是想结婚,多少比我年纪小的女孩扑上来。

他会对一个三十年前失散的亲生女儿有什么真感情。

那么,他有什么目的!

这件事,我想多了也睡不着,想少了也睡不着。罗小天找我认亲无果以后,倒也没再继续来找我,偶尔会找来一个电话,闲话两句,听出我语气不好时,从不多说。如果我还有心情,他就会主动聊到他年青时做生意的事,而且说得很详细。

不过,我个人的事是不顺利,但是KB倒是慢慢理顺。

北方的天气入了冬就过得很快了,转瞬间就到了年底。北风吹得一天冷过一天,盼的一年第一场雪也下了。

雪下得突然,北京的交通瞬间就瘫痪了。

我知道最近公司无事,给刘爽打了个电话叮嘱一声,告诉她临时有事不过去公司,让她有急事电话通知我一下。

这样,我偷得半日清闲。

我在书房的落地阳台上坐下,把书架上的东西挪到了地上,准备翻翻看看,顺便扔一些陈年旧物。

阳光不错,把雪光反射进屋子,人就睁不开眼睛了。

我起身,把纱帘拉上,才又重新坐下。只是,手才拿到一本书就从里面飘出来一张纸条。

这是一张黄色的,最普通的那种便签纸。

上面有熟悉的字体写着“陶然,不就是离个婚么,瞧你那怂样儿”。

这是顾一笑的字迹,那本书叫《婚姻法》,那是我在和司建连离婚时,顾一笑塞到我书包里的,他说:“我会帮你处理好这一切,谁让你把这么重要的案子委托给我了呢。但是,有空你也看看这本书吧,免得再上当受骗了。”

我书是拿回来了,却一页也没翻。更没想到,他会在里面夹了便签。如果当时看到这个,我大概会打电话过去骂他一通。

如今看到,泪如雨下。

我忍了这么久,以为自己真的能正常生活了,不想费力维持的只是一层纸,纸下面依然是深可见骨的伤,时间过去了,却不见愈合。

“顾一笑,不就是丢了一个公司么,瞧你那怂样儿。”我低声说了一句,就像他还笑嘻嘻的坐在我面前。

雪要化了,我突然拿着便签站了起来,快步来到楼下,上车,打开导航,输入了那个公墓的地址。

市区堵车,出了四环车就少了很多。我这又是去郊区的高速,人更少。

一个小时,我到了公墓门口。

“小姐,买点祭祀用品吗?有鲜花有纸钱有元宝有干果。”有人凑上来做生意。

忽然我心生异样,退后了一步,看了一眼万青公幕的名字,忽然疑惑道:“我怎么来这儿了?他会死吗?他那样的祸害会死吗?”

我绕开了推销的人,朝停车场大步走过去。身后传来他们小声的议论:“瞧这个样子,估计是老公,都到了又走,说不定是因为搞小三儿死的。”

放到以前,我会生气会理论,现在却没这个心气儿了,冷笑了两声,居然就这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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