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回 故人一去难相顾(2)(2 / 2)
站在不远处被石文虎牢牢看管住的赖如月一声惊呼,就想要冲过来分开二人。但手臂随即被石文虎牢牢的抓住,就如同铁钳一般难以挣脱。
看守大门的军士看见赖文恭突然对都统无礼,一面大声吼叫一面举起刀枪围了上来。
赖文恭对包围上来的兵士视若不见,盯着郑云鸣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为郑清之在京湖拼了十年性命,今天你又想抢走我唯一的女儿,我告诉你小官人,有我赖文恭在一日,你绝不可能再见月儿一面!”
他左手用力一送,将郑云鸣推出数步。更不说话,回转身去,一手抓住赖如月的手臂,拽着她快步远去。赖如月被父亲强拉着,不停的回头望着郑云鸣,大大的眼睛里全是泪水,心痛求恳的模样,只盼着郑云鸣赶紧想些办法。
郑云鸣感到血涌脑门,气贯胸膛,伸手就要去拔出腰间的宝剑。这在军中是一个讯号,将军拔剑出鞘,即面对的正是本军的敌人。
突然一只有力的手按住了他就要拔出的剑柄。郑云鸣怒目回望,白翊杰站在他侧后,缓慢但坚定的摇了摇头。
这样鲁莽而轻率的处置办法,绝不是统兵者应有的理智冷静。
郑云鸣脸上的肌肉抽动着,牙关紧咬将宝剑恨恨的放回了匣中。他突然足向前追上了正在朝码头赶去的赖文恭父女,喝道:“赖丈,请让我和月儿说一句话,一句话就可以。”
赖文恭停住脚步,回身怒视着郑云鸣,但当看见女儿满面泪痕,眼中全是恳求,心头难免一疼,挥手道:“快说!说完之后你们再也不要见面了!”
郑云鸣知道这机会是转瞬即逝的,如果错失了这个机会,可能自己和赖如月的姻缘就真的一去不复返了。这个时候最不需要的就是儿女情长,而是果断的行动。
他从怀中掏出当年在御宴上皇帝钦赐的锦带,塞到赖如月手中。
“这是当年皇上御赐的锦带,皇上许我使用这条带子,可以临机专杀,行越权之事,这是现在我身上最有分量的东西了。”郑云鸣着急说道:“你拿着,好好记住,你是我郑云鸣的娘子,我是赖如月的相公,不要说你爹,就是皇帝和满天神佛也动摇不了这个事实。”
赖文恭有些吃惊,他没想到这个小官人手里还有这种东西,万一他要用这条御带让自己同意婚事,自己也不能抗拒。于是赶忙朝石文虎使了个眼色,牵着赖如月匆忙离开。
“你在家安心等着,我一定会想办法的!”在石文虎的阻拦下,郑云鸣朝着拼命回头张望的赖如月大声叫道。
“说到底,你到底有什么办法来劝服这老爷子?”站在都统司衙门的门口,白翊杰摇动着从家中取回的白羽扇:“这位赖壮士看上去可不是三言两语随便就能说服的。”
“一定有办法!’郑云鸣摆手说道:“他赖丈是窝阔台还是曲出?是不台还是哲别?咱们蒙古人的大军都见识过了,还对付不了一个区区赖文恭?”
“你要用强,自然无话可说,”白翊杰摇头叹道:“那赖丈虽然也曾经是京湖一员勇将,随便出动个五七百人对付,还能制他不住?但你要的是人家的女儿,要得是折服老泰山的心,而不是恃强而行。”
站在一边的石文虎突然说道:“小人斗胆说两句,都统和我家小娘子这桩事情,原本不太靠谱。”
郑云鸣面露惊讶之色:“原来石兄还没走,这桩婚事如何不靠谱,有话只管直说。”
石文虎说道:“简单来说就是不能门当户对,都统出身名门显宦之家,将来娶的夫人不是出身勋贵,就是和郑相公一样的重臣,如何肯放下身段来和荆南一个随常布衣人家结亲?就算都统肯坚持,郑相公也绝不会同意。”
有宋一代,最重孝道,如果郑清之不开口同意,郑云鸣即使再喜欢赖如月,赖家小娘子也绝对进不了宰相家的门。其次郑云鸣也认为家里安排的婚事一定是和政治利益交换有关,这门正室,一定是在官场上地位举足轻重的官员的名媛。而绝不会轮到赖如月这平民家的姑娘。
“就算她以妾室的身份进郑家的门又如何,难道我还真把她当妾不成?”郑云鸣说道:“何况以妾室配我一个宰相之子,应该不算辱没了赖家的门楣?”
石文虎摇头叹道:“问题就在这里,虽然小娘子自己是不介意做妾的。但我家主人这般高傲的人,对小娘子又是掌上明珠似的珍重,怎么会让她委屈做妾去受苦?我料想主人回去之后一定火给小娘子安排亲事,片刻也不会耽误。都统要和小娘子琴瑟得谐,就要快些想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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