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且将鞍马少作歇(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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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土龙军的骑兵为了胜利忘情欢呼的时刻。在另一方的包围圈也终于趋近完成。

铁锥枪般的大纵深阵型,好处是进攻持续能力强,缺点在于,一旦前锋被遏阻,后面跟进的大队并不会马上停止前进,前进的惯性会让后队挤压着前队,就像后浪簇拥着前浪不断拍击着岩石一样,将全军压缩到一个很小的空间里。

人挨着人,刀柄碰着刀柄,矛头抵着矛头,连伸手拔刀的空间都没有,在外围宋军强有力的挤压下,德安的叛军们无法有效反击,已经完全谈不上什么阵型,只是一群等待屠宰的羔羊而已。

端坐在清凉伞下观看着山岗下沸腾的战场,郑云鸣举起手中的折扇对着包围中垂死挣扎的叛军们画了一个圈。

“为将者,不明察阴阳,部辨识地利,不洞悉敌人的阴谋巧计,就不足以成为合格的统兵者。”

“夏老爷子,您其实还差的远哪。”

他举起扇子:“派人扛旗下去!”

二百名士兵扛着红色的旗帜冲出大营,挤进宋军的包围圈中,高声喝道:“夏全做反,与尔等不相干!放下手中兵刃,投到本队红旗下归降者不杀!”

“归降者不杀!”“归降者不杀!”

失去了勇气与希望的德安军纷纷丢下手中的武器,蜂拥投向招展的红色旗帜。

天平上胜利的砝码已经全都倾向了宋军,但另一面仍然还有人不愿意放弃。

刘整面对的想要突出重围的叛军越来越多,他已经刺断了两支戈,砍崩了一把破阵刀,但后续者被生存的压力逼迫着疯狂的扑来,背嵬将士们个个都浴血拼杀着,也不能阻止不时的有人突围而出。

当他反手一刀将一个想要冲出的叛军了结了性命的时候,突然看见一人一马向自己猛冲过来。

那汉子手中的铁鞭舞动如风,接连冲破了几名土龙军兵士的拦阻。

刘整虽然号称骁勇,却并不是傻瓜,他手里只有一把破阵刀的时候是无论如何不肯冒险和对方的铁鞭正面较量的,他一个侧滚让过了冲锋而至的马匹。

卢平终于为德安军冲出了一个小小的缺口。

数百名军士争先恐后的向这个缺口涌来。

卢平打马回转朝着夏全所在的方向高声喝道:“生路已经冲出,请总管退!我来挡住敌兵!”

远远的只看见夏全挥着手作为回应。

那并不是叫他过来护卫的手势,而是挥手叫他远走。

夏全看着宋军朝着自己的方向大量聚拢过来,郑云鸣显然还是忌惮自己的威名,将自己所在的位置作为了重点目标。

如果自己真的在这时候突围,将会为已经突出去的卢平带来大股宋军的攻击。

“我命已绝!”夏全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外面喊道:“带着逃生的兄弟们走吧!今日之仇不能没有人报!”

说罢狠狠的一催战马,朝着宋军军势最厚处杀了过去。

这时战场上突然一个少年人清朗的呼喝声,虽然还略显青涩,但却高亢而坚定:“夏全!汝已经无路可走!下马自缚来降!”

夏全一愣,才现那在山岗上的清凉伞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挪到了山下,就在宋军阵势后不远的地方。

那想必就是郑云鸣的声音吧。

如果宋军中能多几个这样能统兵的少年书生,或许蒙古人也未必能那么容易跨过长江吧,他这样想着,但一切都已经与自己无关。

夏全拉住缰绳,战马停住步伐,宋兵们看见他突然停止了行动,不知道他耍什么把戏,也纷纷停止了攻击,只是远远的看着他。

夏全微笑着将兜鍪脱去,花白的胡须在风中飞舞。

在沙场纵横行战二十余年,已经足够了。

他高高举起手里的铁刀,刀锋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我乃大国之臣!”夏全冲着清凉伞处高声喝道:“受大汗上大夫之职!怎能屈膝投降南朝!”

“今日有死而已!”

说罢将刀一挥,朝着郑云鸣所在的方向直冲而来。

郑云鸣的身边有层层叠叠的守卫,但看着一名老将怒冲冠冲向自己的样子,心中还是隐隐有些吃惊。

沿途不断有人想阻截夏全,都被他一刀击退或劈死。

他身下的坐骑越冲越快,眼看距离郑云鸣只有一二百步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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