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一、 释放(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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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动一组和行动二组的弟兄,没事的时候,都在准备室里待命。说是待命,却在准备室里喝酒赌钱,吵架骂街,摔跟头打把式,无所不为。两个组的准备室是两个相邻的房间,中间只隔着一层板壁,两边的说话声都能听得见。

出事就出在一组那个监视张乃仁的弟兄身上。他回到准备室里,就把今天上午发生的事在组里嚷嚷出来。二组这边的弟兄,已经听陈三虎说过了。再听一组那边说这个事,就嘎嘎地乱笑起来,还怪腔怪调地模仿。一组的人很生气,说着说着就骂了起来,声音还越来越大。二组这边的人就不干了,和他们对骂。骂得火起,陈三虎带头,领着二组的弟兄冲进一组的准备室里。双方拉拉扯扯,就要动手了。

陈三虎是个王八脾气,这时就更加来了劲,说:“想动手是不是!想动手是不是?王八犊子!走,会场里边宽敞,去会场里,咱们较量较量!”

会场就在准备室的隔壁。一组和二组的人,互相拉扯着就去了会场。两边的人一边对骂,一边你推我一把,我推你一把。还有人在旁边拉偏架,大喊大叫,起哄驾秧子,眼着双方就要动起手来。

这个时候,左少卿和右少卿已经到了会场门外,见里面乱腾腾的场面,却都不肯先进去。似乎谁先进去,谁就得为此事负责。

右少卿咬牙切齿地说:“这事就是你们的陈三虎闹出来的。我告诉你,事闹大了,我一枪打死他个王八蛋,你等着!”

左少卿冷笑一声,“什么大不了的事,你就这么有本事,动不动就想枪毙人?秋月,你去,处理一下。”

柳秋月应了一声,拉开门进去。她一边拉开围观的弟兄,往人堆里面挤,一边大喊大叫,“陈三虎,陈三虎,你这个王八蛋!”她冲进人群里,猛推一把陈三虎,“你这个王八蛋,在这里闹什么闹!我叫你通知弟兄们领补贴,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呀,你通知到哪里去了!”

陈三虎听到柳秋月骂他,开始还绷着脸,及至听到后面,叫他领补贴的话,立刻明白其意,也眉开眼笑起来,“姐姐,姐姐,我错了,我把这个事给忘了。”又四面挥着手说:“弟兄们,弟兄们,跟着柳姐姐领补贴去,走呀,走呀。”

二组的弟兄都来了劲儿,互相推着,“走呀,走呀,领补贴去。”

陈三虎一边领着大家往外走,一边说:“弟兄们,领了补贴,咱们出门喝一壶去。妈的,老子的嗓子眼都冒火了,不喝它一大壶,今儿就过不去了。”

其他人也应和着,“对呀,喝酒去,敞开了喝!”

一个弟兄还不嫌事儿大,问:“三虎,去喝酒,咱点个大龙虾有没有?”

陈三虎说:“这个他妈的肯定有,咱点个四斤重的大龙虾,走啊!”

二组的人都得意洋洋,嘎嘎大笑,你推我搡,晃着膀子往外走。一组的人,却已经像斗败的鸡一样泄了气。一组的人都没有补贴,没人给他们补。眼下的物价又涨得这么凶,妈的。他们对二组,是咬牙切齿的羡慕、嫉妒、恨!

右少卿在门外到这个情景,虎视眈眈地瞪着左少卿,咬着牙说:“你就会共党那一套,刁买人心!”

左少卿冷静地说:“我的弟兄,我自然要关照,我还指着他们卖力给我办案呢!”

一组和二组打架的事,几乎立刻就传到叶公瑾的耳朵里。他非常生气。真是多事之秋,正经事还办不完呢,还有精神打架闹事!他把程云发、左少卿,还有右少卿一起叫到办公室来,指着他们臭骂了一顿。

“你们怎么带的队伍!是土匪呀!还是地痞无赖!动不动就骂街打架,你们还有没有一点军人的样子!**的纪律都忘到脑后了?是不是?难道还要老子带着你们走正步,出大操吗?一点体统也没有了。我告诉你们,从今天起,再有此类事情发生,你们几个,就都给我到院子里走正步去!”

叶公瑾心里很恼火。他还是比较信任程云发的,但程云发带队伍就是不如左少卿。左少卿能把一群乌合之众,一群乌龟王八蛋拢在一起,能把监视工作做得一丝不苟,能把案子办得有声有色,还真他妈的不简单。

叶公瑾这个时候就会忍不住想,妈的,共党就共党!能给我把队伍带好,不出什么要命的事,再不断地干出成绩来,比他妈的什么都强。赵明贵说过一句话,他说:“这样的共党分子,我倒希望我的手底下,也有那么一两个。”

叶公瑾走到左少卿面前,盯着她,问:“那个张雅兰,审出什么结果吗?”

左少卿一摇头,“没有,是个瞎炮。”

叶公瑾点点头,“没有就算了,把她放了吧。她爸爸到处托人,我也烦透了。以后抓人也着点抓,别总是抓那些有根有梢的,光给咱们添麻烦了。”

左少卿一点头,“是,我记住了。”

叶公瑾挥手叫他们都走了。自己站在窗前生闷气,全身上下,总是不自在。现在的形势很不好,别人不知道,他这个当处长的,多少知道一些。战局不好,军队也不稳。暗地里,似乎总有一些鬼鬼祟祟的人在搞一些小动作,让他的心里不能安静。最奇怪的就是那个侯连海,顶着一个通共的名声,明明已经被关押,却每天都有一些军队的高官去探望他,坐在一起高谈阔论。左少卿已经给他送来好几盘监听录音,他是越听越生气。

眼下,他一直考虑着一个严峻的问题,他的脚,应该往哪个方向跨一步。蒋委员长、美国人、桂系?他心里很担心的,就是这个桂系。

下午,他又派何俊杰秘密与梅斯见面。他希望,至少要和美国人保持着一点联系。但是和桂系那边,却一点关系也没有。这就让他有了一点不安全的感觉。

这个时候,右少卿回到办公室里,坐在桌边生闷气。上午在“富春江”生了一回气,下午跟左少卿生了一回气,刚才又被处长训了一顿,她气得肚子疼。

晚上,她去了秦淮酒家,和杜自远一起吃饭。

杜自远脸上带着微笑,着她,“怎么了,我你心情不太好,有事吗?”

右少卿就噘着嘴说:“我今年犯小人,单位里一堆的小人,气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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