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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落靠坐在床头上, 一脸平静地看着不远处站着的沈碧荷, 对方虽然化着浓重的妆容,却依然遮掩不住她憔悴的神色, 还有渐渐衰老的容颜。
“苏太太可真是稀客,不知道今天到我这个小小的病房来,究竟是有何贵干啊?”楚落黛眉微挑, 静雅地开口, 眼神却是冷冷地望着沈碧荷,里面蕴含着无限的寒意, 压得对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沈碧荷之前仗着苏家的权势,素来都是别人看她的脸色,何曾受到过这种轻视。更何况,对方还只是一个黄毛丫头。只是, 她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只好努力地将这份屈辱压下, 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容来。
“楚小姐, 我知道菲菲开车撞了你, 是她的不对。可是,她毕竟不是故意的, 而且, 这段时间她一直被关押在公安局里, 也算是受到惩罚了吧!这个孩子从小娇生惯养的, 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我相信, 经过这次的事情之后, 她一定会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绝对不会再招惹你的!”她的神情一片戚戚然,梳理得整洁的鬓发上染上了一丝霜白,看上去苍老了许多。
“所以呢,你希望我怎么做?”楚落闻言,唇畔扬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柔顺如海藻般的发就这样垂落在她身体的两侧,将她那张精致妩媚的小脸包裹起来,平添了几分莫名的冷意。
沈碧荷见楚落这般神情,一时间拿不准她心中的想法,有些小心翼翼地试探性地开口说道,“楚小姐,想必你也听说过‘得饶人处且饶人’这句话。我知道你心软,所以,咱们能不能私下和解?不管你提出什么要求,只要我能办得到的,肯定会答应你!你就当是给我一个面子,放过我的孩子,好不好?”
“什么要求都可以?”楚落忽然间笑了起来,幽幽地开口问道。晨光浮动之中将她的脸上镀上一层光晕,空气里似乎浮动着一种说不清也道不明的味道。
沈碧荷神情微怔,沉吟了片刻之后,狠狠心咬牙道,“是。”
楚落用那双沁水的黑瞳安静地望着沈碧荷,嘴角噙着似笑非笑的弧度,细密的睫毛轻刷着脸颊,白皙娇嫩的肌肤在晨光的照耀之下,显得几近透明。须臾之后,只见她菱唇微启,用着一种渗透入骨髓内的冰冷的声音缓缓说道,“如果我说,我想要你们苏家的华昌实业作为赔偿,你还会不会这么坚定地做这笔交易呢?”
“什么?!”沈碧荷听到楚落的话,眼睛倏地睁大,神情里尽是丝毫没有掩饰的震惊和骇然。
楚落面上安定平淡的神情不变,纤长白皙的手指轻轻地把玩着鬓边垂落的乌黑秀发,饶有兴味地审视着对方。
过了很长的时间,沈碧荷才勉强安定下心神,原本恳切的眼神里渐渐地染上浓浓的愤恨和怒意,咬牙切齿地说道,“怪不得!原来这才是你的真正目的!”
楚落对她后面的那句话不感兴趣,倒是对她的全半句话生出一丝好奇,出声问道,“怪不得什么?”
“楚落,是不是你故意安排了这一切,为的就是霸占我们苏家的产业?!”沈碧荷伸出手指,指着楚落,愤愤不已地开口说道,“所以,你就让司远不择手段地在商场上接二连三地打压我们苏家的企业,想要整垮我们苏家!就是因为苏家的企业受到重创,菲菲她爸爸……一时间承受不了打击,心脏病突发,虽然人被抢救回来了,可是……这辈子,也就只能躺在病床上度过了。”
沈碧荷说到这里,眼睛红了一片,声音也变得哽咽起来。
原本,苏正杰生病住院这件事属于苏氏的机密。毕竟,苏家现在风雨飘摇,稍微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让他们整个家族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地步。
只是,沈碧荷伤心到了极点,又加上心中激愤难消,这才一时失口说了出来。
楚落听到沈碧荷的这番话,眼眸深敛,脸上的神情瞬间凝结起来,氤氲着莫名的情绪。此时,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心中是何种心情,只是喃喃地说了两个字,“是吗?”
半晌之后,她再次抬起头来,眼睛直直地看向兀自伤心不已的沈碧荷,那双黑白分明的瞳孔里透着不加掩饰的冷意,直抵人心!
“苏太太,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现在很惨?女儿锒铛入狱,丈夫成了一个废人,就连你们一直依仗的百年基业也要毁于一旦了。可是,你们所承受的这些,跟我当年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呢?!”她的语调轻柔,却几乎是字字都透着冷,沾染了愤怒与仇恨。冷漠的眼神看着沈碧荷,她的眸子是冷的,犹如浸泡在寒潭水中一般,冰冷得没有一丝人情味。
沈碧荷闻言,眉头紧皱,眼神里闪过几许不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明白?”楚落冷笑一声,声音里仿佛凝结了一层冰霜一般,冰冷到了极点,“不明白没关系,我可以慢慢地解释给你听。苏太太,你可还记得十年前,苏家的掌门人发生的那起车祸?”
“十年前?你胡说,我怎么不知道正杰他出过车祸?你……”沈碧荷说到这里,似乎想起什么,眼睛倏地睁大,神色里满是惊骇之意,不敢置信地开口问道,“你……你是说……那起车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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