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名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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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浅枝又做梦了,她梦到比自己长得还高的红衣,梦里,他脱去一身少年稚嫩,开始有了成年人的棱角。他的衣角在晨风中猎猎飞扬,像一面招摇的旗帜。

她走到他面前摸摸他红色的袍子,问道:“虽然给你取名叫红衣,可是你不是不爱穿红色衣服吗?”

他听不到她说话,专注的看着遥远的星空,仿佛那里有他前世的情人。夏浅枝不高兴,踢踢他的小腿,然后她的鞋子穿过了他的身体,她气呼呼的瞪他,朝他做鬼脸。

她玩得不亦乐乎,身后忽然又传来一个声音:“你想好了?”

夏浅枝回身去看,是个陌生的年轻男人。那个男人似乎能够看到她,脸上露出惊愕的表情,红衣立刻警觉,锐利的目光随即追了过来,刀锋一样冰冷。

她以前从没见过他这种样子。在她记忆里,他不爱说话,对人也冷淡,但眉眼间总含着只有她才懂得的一点温度与柔情。原来柔情消散,后面是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她被这个目光惊醒,不知道在她离开的梦境里,红衣青年的目光曾经怎样为她片刻的出现燃起炽热,又因为她的离开而冷彻骨髓。

夏浅枝看着身边这个睁着圆滚滚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小娃娃,软软的叹了口气。臭小孩,看什么看,吓得我做噩梦了。

小娃娃撅着屁股拱在她怀里,他因为跟着陈爷爷吃苦,过得并不好,面黄肌瘦的,素色绸衫包住的小身体更是瘦得能摸到骨头,唯一能算得上好看就是那双幽深漆黑的眼睛,只是在他瘦巴巴的小脸上显得过分的大了……

夏浅枝摸着他一头小黄毛,噘着嘴巴不服气的想,明明小时候这么丑,后来究竟是怎么长成一个英武又冷峻的美男子的呢?

小毛猴不知他的漂亮小姐姐在想什么心事,只觉得被她摸着脑袋格外舒服,比春日暖阳照在身上的感觉还好一百倍。他跪起身子,也去摸她的头发。她的头发柔顺而长,披在身后,像一件黑色绸缎做的华服。

今早他起床的时候,盯着夏浅枝研究了好久,发现他的小姐姐跟他很不一样。她的皮肤又粉又嫩,比春日里开得最好的桃花瓣还好看,她的身上还有一股好闻的香味,比他闻过所有的花香味都好闻。

不仅和他不一样,她和他所有见过的人都不一样。他看别的人,看一眼就腻了。他看着她,却怎么也看不够。如果她再对他笑一笑,那他除了看着她,就再也不想做别的事了。以前他觉得吃饱饭最重要,现在看起来,让小姐姐对他笑,比吃饱饭重要多了。

庄嬷嬷听到床上的动静掀开帐子,看见夏浅枝盘腿坐在床上,小毛猴坐在夏浅枝腿上,一大一小两个娃娃都在摸着对方的头发,不像两个孩子,倒像两只互相给对方捉虱子的小猴子了。

“嬷嬷!”夏浅枝把小毛猴往床边一推,“他肚子总叫,是不是要尿床了?”

“哎呀,这孩子,饿了怎么不说啊。”庄嬷嬷听到小毛猴肚子里传来一阵响声,赶紧帮他穿上衣服,交给随后进来的寒衣,让她带着他先去垫垫肚子。

小毛猴是个小机灵鬼,被寒衣领到外间尿了尿,立刻逮找个空隙又钻回夏浅枝的屋子。也不怪寒衣粗心,他长年跟爷爷在外讨生活,见机的本事不比成年人差,又因为年纪小不会让人心生防备,便常常能够得逞。

夏浅枝正在梳头发,他就跑到她的凳子边上,又抱住她的腿。

她听到他小肚皮里传来震天响,觉得好玩,戳戳他的肚子,对着镜子里的庄嬷嬷笑了一下:“让他一会儿陪我吃吧,总是一个人吃饭也没意思。”

庄嬷嬷轻轻踢了踢小毛猴:“快谢县主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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