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章 出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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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没有门帘,车内的几人可以透过车门的方向,看到四周的影物迅速后退,被抬起的车子跑得飞快。

大量灰蒙蒙的雾气直接冲灌进来,令人有种呼吸困难的感觉。

赶车的老头儿被宋道长看得毛骨悚然,坐立难安。

“道,道长,什么不可能。”他感到浑身冷得厉害,周身血液都像是冷冻成冰渣,刺激着血脉。

“你祖上是沈庄人氏吗?”

宋道长的这句话直接听得赶车的老头儿双腿发软,眼前金星一冒,半晌缓不过神来。

他先前坐在外头赶车,也听到了宋青小与老道士之间的谈话,自然知道了吴婶两次中招的原因,可能与她出身沈庄有关。

当时这老头儿听到此处的时候,就觉得浑身发寒,却也庆幸与自己无关。

可这会儿老道士的问话,再加上他的眼神,赶车的老头儿瞬间就明白老道士为什么要留自己下来。

一反应过来,他当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脑门‘呯呯’叩到了车厢地板上,大声的嚎道:

“老神仙救命啊!”

“你先起来。”

老道士虚扶了他一把,柔和的灵力托着还想跪在地上哀求的老头儿坐回了凳子之上。

“你先说一说,你祖上跟沈庄有没有什么关系?”宋道长又问了一遍,那老头儿还极度不安,浑身抖得如同筛糠一般。

直到老道士又以道家之力震喝了一声,将这问题又问了一遍时,他才醒过神来。

“没有。”

老头儿摇了摇头,抹了把脸,低头看了一眼掌心处没有血泪,才稍稍松了口气,十分肯定的道:

“我的祖上都是云阳人氏,绝对与沈庄无关。”

他大声的强调,不知这话是要说给谁说的。

“那就奇了怪了。”老道士连问了几遍,他都很是笃定的说自己与沈庄无关。

照理来说,沈庄内的强大怨气只应该针对沈庄的血脉,从吴婶两次中招,而其他人安然无恙也说明了这一点。

可是赶车的老头儿与沈庄并没有半点儿关系? 却也受到了阴气影响,这无疑是推断了宋青小、老道士之前的判断。

“莫非我真的猜错了?”老道士皱了皱眉,说出这句话来。

“师傅? 您也说过? 阴邪之类的不讲道理。”宋长青见他愁眉不展? 不由说了一句:“兴许就是想要害人而已。”

“不对。”宋青小否认了他的说法,她感应得到赶车的老头儿身上的阴煞之气与吴婶身上的气息颇为相似。

他瞪大了一双眼,眼中已经开始浮现出了血丝? 将一双眼睛映得通红? 像是之前的吴婶一般。

“你与沈庄还是有所关联。”

“我没有……”赶车的老头儿一听这话,当即否认。

只是他话音未落,便被宋青小打断:

“你有。”

老头儿忙瞪大了眼睛还想争辩? 他眼珠之中? 那些红血丝越来越密? 像是一条条纵横交错的细细蛛网般? 将两颗眼球密密麻麻的包裹在眼眶里面。

宋青小不等他说话? 便开口说道:

“你接了吴婶的活? 送我们前往沈庄。”

她对沈庄内的情况了解不多,从吴婶的口中说的话里可以大概知道沈庄以养蚕而闻名,庄内不少人依靠养蚕而富甲一方,百年前曾遭屠城,导致城内人口死绝。

但除此之外? 通过之前附身吴婶的女鬼口中透露出的信息可以得知? 沈庄内可能有一个令众鬼都感到畏惧的存在。

那女鬼出现的时候? 控制了吴婶? 甚至连宋长青都险些遇害。

在她暗中帮助之下,老道士以银镜控制住了那厉鬼,使她显出了原形来。

只是以老道士的能耐? 以银镜控制厉鬼已经十分吃力。

那鬼已经成了气候,煞气很重,道行不浅,最终魂飞魄散的原因,显然并不是因为银镜的缘故。

在宋青小看来,更像是她吐露了什么秘密,却遭到了灭口一般。

“我接了吴家嫂子的活,送你们前往沈庄——”

这一会儿的功夫,赶车老头儿的症状越发明显,他的反应开始迟缓,脸上的青黑之色越发明显。

哪怕宋青小对于道家秘法了解不多,但也看得出来,他的生机在缓减。

老头儿的眼睛高高肿了起来,眼睑之下一对眼袋像是灌了泡水般。

一条条青色的毛细血管浮了起来,里头像是装了什么东西一般,微微弹跳,使得那眼皮不住的抽搐跳动,他自己本人却全无察觉。

宋道长一见不妙,当即又从腰侧的口袋之中摸出一张符纸,疾念咒语,塞进了老头儿的嘴里面。

‘轰!’

火光燃了起来,符纸化为金芒,暂时将这股阴气镇压,令得濒死的老头儿得以拣回一条命来。

“哦……对。”他嘴中还冒着青烟,却像是根本没有意识到前一刻宋道长的举动,而是吃力的点了下头:

“我接了吴婶的活儿,收了她的钱,要送你们前往沈庄。”

“你收了她的钱?”

宋道长听到此处,终于找到了老头儿与沈庄之间的关联。

“对。”有了灵符的续命,他的情况比先前又好了一点儿。

“钱在哪里?可带在身上了?”老道士急切追问了一声。

可能是知道事关自己性命,那老头儿半点儿也不敢迟疑,连忙去摸自己的胸口。

他穿了一件对襟盘扣的旧衣,手从盘扣的缝隙探了进去,摸出一包以旧汗巾子包裹的东西:

“都在这里!”

沈庄近来闹鬼的传闻几乎同富裕的名声一样传得很远,吴婶付的钱太少了,人家都不愿意。

因此她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才请了老头儿赶牛出门。

这笔钱数目不小,老头儿自然是要随身携带的。

“除了花了一个银元,为我孙儿交纳进学所用,就再也没有拆散。”

他说到这里,将那包裹得很紧的汗巾递了过去。

宋道长还未接过,便已经察觉到汗巾里传递来的阴气了。

那汗巾被他扎得很紧,边角都绕了数圈,似是怕里面的银元漏了出来。

老道士将其撕开,里面缠了数层,每揭开一层,便似是有一丝若隐似无的黑气散逸开来。

随着这黑气散开,车厢之内的温度像是低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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