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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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廷恩说:“女人都比较感性,何况喜欢起来哪顾得上其他?小敏姐还说我成熟许多呢,没准儿哪天踹了大哥喜欢我。”他极能扯,扯完害羞,“其实我也不在乎对方比我大,你在乎吗?”

纪慎语猛摇头,摇完有点不好意思:“我觉得大一点好。”

原先那袋水晶没赢回来,纪慎语又输掉七八块原石,他倒没有伤心,反而和姜廷恩勾肩搭背亲近一些。等他们玩儿得无聊后,正好丁汉白从客厅出来,勾着车钥匙,看样子要出门。

姜采薇和商敏汝紧随其后,姜廷恩嘟囔,说小姑当电灯泡。

姜采薇本来没觉得自己是电灯泡,因为他们经常同去吃饭逛街,但今天丁汉白提议去花市,那肯定少不了买花送花,她还真成电灯泡了。

秋天的午后阳光大好,哪个年轻人愿意在家待着?纪慎语攥着扑克牌愣神,心思跟着一同出了门。越愣越深,丁汉白忽然折返,立在影壁后问:“输光了还玩儿什么,看花去?”

姜廷恩立刻蹿起来,丁汉白又说:“你今天来干吗的?”他是来找丁延寿交功课的,交完还要接受辅导,只能乖乖在家。

他看纪慎语:“你陪我精进珠雕吧……”

纪慎语翻脸无情:“珠雕我不用再精进了,我想和师哥去看花。”他说完搁下牌,飞奔到丁汉白面前,喘着,高兴着,“我也当电灯泡去。”

丁汉白白他一眼,转身时无语地笑了。

秋天花市热闹,里面还在举办秋菊展,人头攒动。丁汉白想问问扬州那儿的花草怎么样,一回头发觉纪慎语和姜采薇离得很远。

他和商敏汝在前面逛,对方什么花都要停下看,他便揣兜等着付钱。不过商敏汝什么都没买,似乎挑花了眼。

另外两人渐渐偏到绿植那一片,纪慎语早想给梁鹤乘的破院子买几盆摆上,这会儿正看得认真。而姜采薇是个体贴的,就算觉得无聊也会耐心陪伴。

他们俩细细地逛,询问种植常识,了解生长周期,纪慎语买下几盆小的,拎了满手。这时秋菊展的赠花环节到了,大家都朝展区涌去,周围一下子退了潮,变得宽敞。

纪慎语环顾一圈,看见丁汉白和商敏汝也在挑花。

他们在挑玫瑰……这季节玫瑰的花期已经结束,即使在室内还没衰败,可也不够好看了。但对于男女交往来说,玫瑰仍然是首选。

情人之间表达爱意的花……

纪慎语恍然明白,怪不得丁汉白不喜欢玫瑰印章,原来是他送错了。

又或许,换个人送,丁汉白就喜欢了。

他与姜采薇走近,姜采薇戴着他送的鸡血石串珠细手镯,和玫瑰颜色一样。丁汉白挑得认真,没注意到他们,问老板:“有没有花朵再大点的?”

老板摇头:“季节不好,这种小的回去能多开几天呢。”

丁汉白腿都蹲麻了,掏钱包:“那我要一百株。”

纪慎语本来面无表情,一听非常震惊,和梦里丁汉白花三万买马一样震惊。一百株,电影里演的九百九十九朵就一大捧了,一株还不止一朵,一百株得多少啊。

丁汉白很满意,起身终于看见他,问:“你买盆栽搁哪儿?”

盆栽是送给梁鹤乘的,纪慎语编道:“我送给杜老师,我想当副班长。”

丁汉白嗤之以鼻:“什么风气,上个学就行贿,以后你要是当官,迟早上演铁窗泪。”

纪慎语反唇相讥:“你不是还给领导送茅台吗?”

他们抬着杠走了,谁也没记得还有女伴,逛完回来取玫瑰,塞了整整一后备箱。路上先送商敏汝回家,送完掉头回刹儿街。

姜采薇觉得哪儿不对,但没想起来。

纪慎语也觉得哪儿不对,也没想起来。

等汽车到家门口一熄火,丁汉白说:“叫人出来帮忙搬花。”

那俩人终于想起哪儿不对了,玫瑰花没送给商敏汝,居然全部拉回了家。姜采薇问:“外甥,你那么些红玫瑰不是送给敏汝的?”

丁汉白理所当然:“不是啊,为什么送人家?什么都不干还让你姐和姐夫误会透呢,送玫瑰估计明天得代我上门提亲。”

姜采薇更不解:“那你买那么多干吗?”

丁汉白说:“我有钱还不能买点破花儿了?我自己养不行啊?”

他懒得再聊,下车自己去叫人。很快,一百株玫瑰尽数搬进小院,红的,风头一下子就盖过那几盆丁香。

纪慎语未发一言,却彻底迷茫,丁汉白到底喜欢什么?

未果,他回房间写作业,不再想了。

搬进来且没完,丁汉白叉腰立在院中央,琢磨怎么移盆栽种。挽着袖子,把不要紧的花草从花圃里挖出来,舍不得扔就栽墙角草坪上,舍得扔就直接扔。

他将玫瑰一株株移植进花圃,深了浅了,歪了拧了,玫瑰刺不长眼,幸亏他茧子厚。就那样没休息,一株接着一株,花圃盛不下一百株,于是蔓延到四周,殷红如血的一片,迎来了夕阳。

丁汉白腰酸腿疼,栽完站直,站得笔笔直直。

还要高声,喊得洪洪亮亮:“纪慎语,出来!”

喊大名了,纪慎语立刻放下书,开门闻见花香掺着泥土气味儿。他怔住,被大片的红玫瑰刺激眼睛,目光移到立在一旁的人身上,好像又得到镇定。

丁汉白满手的泥土,小臂也沾着,衬衫也沾着,抓痒时脸颊也沾一点,可是衬着黄昏的光,不妨碍他英俊倜傥。

光花钱买不来尊严,何况人有嘴有心,他终于说:“我比较喜欢玫瑰了,能不能把印章还给我?”

纪慎语怔得更厉害,原来弄这么多,就是为了要玫瑰印章吗?

他取出修补好的印章走出去,走到丁汉白面前,朝底部哈一口气,然后把字印在丁汉白的手背上。红色的字,青色的血管,像红玫瑰和它的茎。

丁汉白得偿所愿,放松道:“累死我了,就为你这么枚东西。”

纪慎语忽然觉得,再刻一枚送他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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