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一张床(1 / 2)
史蒂夫都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把艾比安抚好的。
醒神的时候她已经不哭了,坚实的肩膀还一抽一抽的。只是形容狼狈,毫无形象可言。
史蒂夫抽纸巾帮“自己”揩掉眼泪和鼻涕泡泡,艾比瓮声瓮气地说“对不起”,接过纸巾细细地擦。
史蒂夫注意到“自己”的耳廓连同脸颊全部浮起了粉红色。
“……”
收心吧,不要再脸红了。
他发现自从艾比的灵魂进驻了他的躯壳,他脸皮都变薄了。
艾比把眼泪擦干,又是铜皮铁骨的一条好汉。
她有点忧郁,坐在沙发上不说话。看着也是非常正经、非常古典的一枚美男子了。
史蒂夫跟她并排坐上沙发。他侧着头、仰着脸:“你在想什么?”
艾比怔怔地答:“我在想洗澡呢。”
史蒂夫恨不得吞下自己的舌头。
这可真是个大问题,起码他将心比心,也不能像刚才那样镇定自若。
他又飞奔八百英里找回自己的声带:
“你冬天……有每天洗澡的习惯吗?”
艾比茫然着脸,点点头。魔法有时候并不如想象中那么便利,对身体用清洁咒并不如手动洗澡来得干净和爽快。
何况她的魔咒又学得这样糟糕。
史蒂夫和她艰难地对视一眼。
——他也有相同的习惯。
客厅里死一样的安静,两个人相顾无言。
艾比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她沉默了很久突然用拳头捶了一下手心。她异想天开似的提出建议:
“既然我们的灵魂已经交换了,肉体不是自己的——那你帮我洗、我帮你洗如何呢?”
史蒂夫倒吸一口凉气。
他非常震惊,同时感觉脑壳涨痛,好像被人塞了一百个雪球。
“不……不,艾比。你只需要想象一下。你会知道这点子糟透了。”
美国队长很少说“糟透了”,兴许因为在他眼里任何事都有回旋的余地。
但在洗澡这件事上不行,一千个、一万个不行。
艾比听话地展开联想。半分钟后,属于史蒂夫本人的脸庞爬上一丝古怪的红。
红得滴血,声音也小。
“我我我,刚才没过脑子……”
她蠕动了下嘴唇,还是在他闪动的目光中把“sorry”吞了下去。
人的潜力真的无穷,起码史蒂夫目前已经对“自己”动不动的脸红适应良好。
他松了松眉心:“今天还是先别洗澡了吧,等明天。”
艾比听到“明天”,又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的样子:“对了!”她又犹豫地小小声,“其实、其实我们交换灵魂的这个问题,我怀疑是我的药剂造成的……我可能搞错了成分。”
“药剂?”
艾比硬着头皮,干巴巴道:“是呀。我是个药剂师,你知道……我们家有很多……那个,祖传配方。”
史蒂夫似笑非笑地。
奶牛花是她们家的特产,灵魂互换也源自她们家的秘方,这显然已经完全超出了正常人的范畴。
艾比飞快地继续:“关于这种搞错配方的不明药剂,我在霍——我在我们家乡的图书馆看到过,它们大致被分为两种。”
“一种是无解的,只能干熬,药效一般非常漫长;另一种诅咒类药剂,它们有解除步骤,只不过要中招者保持密切联系。”
她说完了,两个人大眼对小眼。
史蒂夫抓住重点:“所以你怀疑这是诅咒类,如果我们待在一起,药效会消失得快些?”
艾比猛地点点头。
史蒂夫转头望望天色。他们互换的时候太阳就落山了好久,现在一番折腾过去,已经逼近睡觉时间。有的屋子里灯都熄了,窗子黑洞洞的。
史蒂夫:“……”
他的脑袋嗡嗡响。
难不成还得一块儿睡?
他看向艾比。艾比现在是个青年面目,她不好意思地挠着金色的脑袋,微微垂头,很体贴的样子:
“我把床让给你,我打地铺吧。”
史蒂夫:“……”
艾比脸色突然又一变,连忙摆手:
“不对不对!是我睡床你打地铺!我会好好保管你的身体的!”
“还是第一种方法吧。”史蒂夫无奈地叹气,“地上冷还硬,我怕把你冻坏了。”
他的身体怎么摔打都不碍事,艾比的身体往地上躺一晚,准得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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