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1章 车裂之刑(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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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根本不像是金徽皇帝的责人之法,因为陛下一向都是宽容的。赵国公暗自寻思,错如黄门侍郎韩瑗、戴州司马柳爽都没有受到这般的重罚。

他怀疑初五的小道消息是真实的,皇帝三日不朝,这不是好迹象!赵国公怀疑晋王已经把持了朝政。

长孙无忌神色黯然,他不敢提出怀疑,只是不止一次地闪过了一个令他痛苦万分的念头——如果皇帝遭遇不测,还有李治是他的亲外甥,即便晋王矫诏自己也该配合。

在震惊中,所有人都保持了沉默、以示对皇帝的旨意没有异议,无形中倒是显示了晋王殿下治事的权威。

长孙无忌想,这样也好,李治要斩绝那天晚上所有的涉案者,亦是不想让他们乱咬,从而牵出更多的人来。

他看了看褚遂良,这位御史大夫几天来,一直心虚地没有站出来说上一句话。即便被排除在三司之外,也没有一句微辞。

李治宣诏后由殿中监验旨,殿中监验过之后,向朝臣们展示了诏书上金徽皇帝的签名,还有上边加盖的御印。

有的人当时便想到了大明宫中那些多才多艺的皇妃们,皇后失忆了,但皇妃们没有失忆,再说皇后失忆没失忆谁知道?学个签名还不容易!

江夏郡王提议,要不要去大明宫探视一下皇后的病情,赵国公起而附合。

这是人之常情,前三日没人提出这个建议也合情理——不想乱乱哄哄的令金徽陛下烦心,此时去看一看正当其时。

但晋王说,他早就同陛下提到过这个请求,但是陛下称:皇后神情恍惚,只记得西州,根本不认得她到长安后的任何人。

她不记得贵妃、淑妃、德妃、贤妃、婉妃、容妃、殷妃、蓝妃是谁,但叫得出她们每个人的名字,只记得她们在西州的事情。

皇后更不认得另一个贵妃了,连她的姓名都想不起,视之为陌生女子。

晋王无奈地道,“皇嫂连陛下的身份都记不得,只称陛下为高大人……也不认得在长安降生的皇子,只记着李雄、李壮、李威、李武前四个。”

赵国公认为这是晋王的编撰,身为舅父他不能表示疑问。

心照不宣的臣子越来越多,不过对金徽皇帝的旨意绝对服从。

但赵国公可以去永宁坊,探视一下诞子之喜的郭孝恪夫妇,这总可以的。

他亲自备了礼品去永宁公主府,只有高白夫妇们出来相迎,他们对赵国公行了大礼,在大门口便向国公施跪。

高白告诉赵国公,崔夫人得了血崩之症,谢贵妃有旨,不许任何人入府搅扰——是任何人。

赵国公想,崔夫人血崩,但你郭孝恪总该出来吧?怎么只用个高白挡驾?

有关夏州置都督府、和郭孝恪任夏州都督的猜测没有了下文,一直没有圣诏颁布。

初九延州刺史高审行回任地,看来新的一年中延州垦荒之事不会有荒怠。

赵国公总该出面送行,他想借机从表弟的言谈中透一透大明宫里的风声。

但高审行对赵国公说,皇帝陛下没有召见他,他回延州只须继续陛下的垦荒大政。至于大明宫,高审行与众人一样,没机会进去过。

为高审行送行的官宦众多,赵国公发现,高阳公主也在相送的人里。

房遗爱车裂已经按日数了,公主仍然出面相送,神色上看起来没有悲喜。

有人悄悄对赵国公耳语,说高阳公主原意是丢下房遗爱,随着刺史高审行一起去延州垦荒的。

听说高审行摇头了,晋王李治也不同意他的姐姐——一位长公主去延州干这个粗活儿。

但是,有十几位长安的文人墨客却在出行的行列里。

他们有感于高审行垦荒的执着,更以高刺史光明磊落、不乏性情为榜样,决定弃笔从耕,从此追随高刺史去延州挥舞镐头。

有人怀疑他们的诚意,觉着他们这是奔着太极宫女学生去的。

这是贵妃的懿旨:女学不再开办了。

因为皇后娘娘根本不记得有女学这回事。这些优秀的女子们将随着高审行去延州,户籍便落在那里。

那些在垦荒中以实打实的业绩拔了名次、建了功勋的未婚军士,陛下将给以赏勋、晋职、入实品的奖赏,外带赐婚——赏一位与他彼此倾心的女学生为妻子。

是彼此倾心,这是重点。皇帝并未忽视她们的感受。

不过谁都知道,那些年纪轻轻便建了功的、并且升到实职的军士注定前途无量;而这些选入太极宫女学的女子个个德容俱佳,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傻子才有个不乐意,这对男女双方来讲都算一桩美事。

只有叶玉烟剩下了,宫闱局有皇帝临幸他的记载,她不能去延州。

……

大明宫东北角的观天台,太史令李淳风又到这里来,这是他新年后第二次上城观天象了。

第一次是在初五的晚上,那时他去了大明宫西南角,去看那棵被淑妃樊莺砍倒的风杆,他准备向陛下提出再竖起一根。

初五那晚,他在观天台上看到皇后及众妃们登上了丹凤门的城楼,当时有个不好的预感。

因为丹凤门是大明宫的正门,从易理上讲,那里永远是阳气极重的地方,但是皇后及众妃们在破五的晚上登上去,站到了城楼之下。

他在西南角的观天台上,瞬间在脑海中浮现出一副卦相——一阳之下有众阴,这是个“山地剥”。

此卦的卦象说,“山高而倾危,岩角崩塌。小人得势,君子困顿。”

而这一卦于实事来讲,则暗示“不可急于求成,尤其不可冒险,须顺应时势,并防小人陷害。

这一晚他亲眼见到了疯狂驰入大明宫的红马,也见到了丹凤门上皇帝后妃们的混乱。

他坐着不动,凝神再起一卦,要为皇帝陛下卜一卜安危。但李淳风心中乱极了,连卦相都排不出来,什么吉凶都判断不出来。

这一次再来大明宫的宫墙上是白天,李淳风观天象只是借口,他担心着皇帝。听说皇帝自初五后一直没有登朝,他只能坐在大明宫东北角的观天台上打探一下子。

东北方为“艮”位,利于长男和权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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