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话说偷天换日(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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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如同在天地间罩上了一层黑纱,突地,东方象伸出了一只神奇的手,慢慢地掀开一角,天边露出了一丝鱼肚白,然后,跳出几丝橙红色的霞光,不一会,霞光布满了半片天空,千呼万唤之间,一轮秋阳从地平线上冉冉升起,天地间,陡地被洒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束。

云映绿缓缓抬起头,眯着眼,她有点不太适应这太明艳的晨光,她用手遮住,感到眼睛又酸又胀。她不记得有没睡着,脑子里一片空白,闪了下神,天一下就亮了。

“阿嚏!阿嚏!”鼻子一阵发痒,她忍不住连打了几个喷嚏。

喷嚏声惊动了佛堂里的两个人。

佛堂中,烛火已经燃尽,香还在飘着。阮若南扭过头,看到堂外身着金色宫装的云映绿,俏脸一白,忙站起身忙往走来。

刘煊宸身子颤了颤,摸着蒲团,想要站起身,发觉腿脚早已麻木,罗公公眼疾手快地上前扶住他。

“娘娘!怎么不进来坐坐?”阮若南神情极不自然。

云映绿淡淡一笑,“昨晚夜色很美,我一时看痴了。”

阮若南咬了咬唇,昨夜无月无星,伸手不见五指,娘娘看到了什么夜色?

“宛白!”刘煊宸终于费力地站起来,好一会,腿脚才能弹弹,他恭敬地向菩萨施了下礼,这才走出佛堂。

云映绿打量沐浴在晨光中的刘煊宸,这是那个昔日面目俊朗、风神秀雅的刘煊宸吗?两眼布满血丝,胡渣满面,神态憔悴,眼神空洞、茫然,簇新的龙袍因一直跪伏地在,已皱乱得不成形状,唯有头上方方正正的皇冠还找到一丝以前的风姿。

“皇上,我饿了,想回寝殿吃早膳,你要一起去吗?”这秋阳怎么赛火一把,她抬起衣袖遮住些许阳光。

刘煊宸走上前,拉下她的衣袖,用自己的身躯替她挡着,手紧紧攥住她的手腕,手指微微发颤。

指下的肌肤冰凉得察觉不到一丝体温,宫装上还沾着些夜间滴落的小水珠,她到底在外面坐了有多久?

刘煊宸嘴角抽搐了几下,他狠狠地咬着唇,把她揽进怀中,也让自己贴上她的身子,“朕也饿了,我们回殿吧!”

云映绿微微一笑,颔首向阮若南道别。阮若南僵僵地挥手,脸皮抖了几下,没有瞟一眼转身而去的刘煊宸。

皇宫今天出奇的安静,找不到昨晚喧闹、惊心的一丝影子,树枝、楼阁上,披红挂彩,阳光下散发出夺目的喜气。

看着这些,云映绿才找到一点婚礼的感觉。

御厨按照婚礼的规矩,早膳做了红枣圆子汤,还有各式各样、名字起得特别吉祥的糕点。

刘煊宸吃得极少,但是每一样,他都挑了点,而且还特意给云映绿也夹了些。

云映绿很配合地把盘子里的糕点吃得精光。

早膳后,云映绿建议刘煊宸泡个热水澡,他现在的样子太有损帝王的形像了。

皇帝大婚,休朝三日。不用早散,有的是时间做一些甜蜜的小事情。

刘煊宸点点头,让侍候的太监们退到外面,扯着云映绿走向热气沸腾的木桶。解衣的时候,他抱着云映绿,哑声说道:“宛白,帮帮朕。”

云映绿怔了一下,“煊宸,我已和你成亲。我们之间不存在帮忙的说法,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她打散他的头发,替他解开衣结,从外袍到中衣、到贴身的内衫,她一件件褪下,面红耳赤,眼神却并不闪躲。

刘煊宸跨进木桶,把身子淹进热水之中,他慢慢闭上眼,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云映绿挽起衣衫,揉搓着他宽阔的后背,帮他清洗着长发,他把她拉到面前,两手捧起她的小脸,不在意淋湿她的衣衫,吻上了她的唇。两片唇瓣一贴近,他的舌就急促地钻进了她的口中,来不及等她适应,他搅拌着她的口津,拼命地吮吸着她的舌。那种急切,和情欲无关,而象是缠绕,象是救赎。如溺水之人抓着救命的稻草,用尽了全身力气。

云映绿气都快喘不上来,她攀附着他的双肩,任由他汲取。

如果能够温暖他,她愿意倾尽全部的身心。

“宛白,让你受委屈了。”感到怀中的身子胸膛起伏个不停,他不舍地松开她的唇,爱怜地在她的脸腮上落着吻。

“还好,还好。委屈谈不上,到是有点特别。”云映绿温柔地笑笑,替他又加了点热水。

刘煊宸摇头,站起身,拿过桶沿上的布巾,拭干净身子,“朕今天陪你回府归宁。”

归宁?云映绿眨眨眼。满玉可是把成婚的一大套礼节全部说过了,其中不包含归宁这一项呀!

她知道什么叫归宁,新婚夫妇结婚第二日回新娘的娘家看望新娘的父母。那些是民间成亲的习俗,对帝王没这项要求。

魏朝皇帝要出宫,那可是一件非常烦琐而又隆重的事。

“我们象从前一般,坐小轿出宫就行。”刘煊宸看穿她的心思,说道。黑眸深沉,无波无澜。

“我其实想我们就在御花园里走走,也不错。昨天一天,那么多的仪式,累死我了。”她羞涩地笑笑。

“归宁回宫后再休息吧!”刘煊宸很坚持。

“那我们要不要先去向太后请个安?”云映绿小心翼翼地问。

刘煊宸低下细长的凤目,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她现在还在宫中吗?应早早就去了虞府。”

“煊宸!”云映绿再也忍不住,张开双臂,圈住他的腰,“你别这样压抑着,好不好?这里没有别人,你把心里的痛吼出来、哭出来,我是你的妻子呀,你有什么不能和我讲的呢?”

刘煊宸神色平静,倾下嘴角,挤出一丝不象笑意的笑,温柔地回抱着她,“宛白,朕现在好多了,真的好多了,你不要担心。你听,皇宫多安静呀,东阳城多安静呀,没有任何人受到伤害,一切都是原样。”

她不想掩饰了,眼眶一红,泪水涌出,狂流不止,心象被谁割了一下,很痛,很痛。

他怎么可能好呢?平静的是外表,心底中翻滚的,只怕是惊涛骇浪,但是他不会象从前一样,渴望她与他一同并肩站立了,他封闭了心门,把所有的人都隔绝在外,包括他。

这是帝王的骄傲,还是一个男人的尊严?也许两者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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