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8章 十年,再见(2 / 2)
虽然不能调动千军万马,只凭着这方印纽足以代表来者身份。
南晋以一国监军之尊前来议和,无论有何目的,都不能小觑……那么,见一见,也不是不行。
凌折萧挥了挥手,那人心领神会,点头退了出去。
就算明知道来者是代表了南晋女帝的监军,凌折萧依旧桀骜邪魅,搂着怀中幼小的美少年,咬了咬他淡色嫩唇,轻笑道:“南晋诗酒风流,朕倒是想看看这个带着夜绛洛皇命的监军到底有什么本事……”
美少年胆战心惊,乖乖任他为所欲为,当那体内的手指增加到三根的时候,他惊喘一声,连眼睛都湿润了……
然后,就在帝王肆意亵玩,营帐帘幕高高扬起,穿堂而过的风带进一缕兰竹幽香,他突然觉得身上的帝王僵硬了四肢,当香气扩散到让人沉醉时,他悄悄抬眼看着凌折萧,那张邪美精致的脸上呆滞彷徨,一双妖媚紫眸死死盯着营帐大门,迸发出的足以地裂山崩的激动。
顺着凌折萧的眼睛向门口望去,正看见白衣一角慢慢步入,一个银发纤弱的男人走进营帐。
在灯烛跳跃间微微抬眼,眸光流转,清雅绝伦,似乎漫天月华被揉碎在那双黑瞳之中,本极为华丽优雅的凤眸,又长在那样一张秀美绝伦的脸上,他慢慢走来,犹如身处地狱中的谪仙,步步生花……
适才那股浓郁的血腥气被他驱散得一干二净,奢靡的宫帐里因为有他,霎时间风光霁月——于是,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他本也就有绝代屏息之美,在看见凌折萧时,黑瞳深深,凤眸一转看向凌折萧怀中那美少年,过分深重的眸色又窜过一抹神秘紫芒。
晏君卿站在中央,淡淡一笑:“南晋丞相晏君卿参见大沉皇帝。”
“……”凌折萧没有说话,一双紫眸死死盯着晏君卿,心口砰砰跳动,有森森异动要破土而出,全身血液凝固在一起,唯有意识深处不断传来疯狂的声音。
皇兄!
皇兄!
没有了紫眸,没有了黑发,他的容貌竟十年间没有丝毫变化!
连岁月都对这个艳惊世间的男子格外留情,今宵再看他,十年光阴都在指缝间流逝,唯有他,站在星辉月灿之下,优雅依旧!
那么,那十年分离是真的存在吗?
为什么,自己每日每夜近乎抓心挠肺的痛苦,这个男人却可以如此淡然站在这里。
恨也好,怨也好……可在他眼中,分明空无一物。
当一个人看着自己,眼中却没有自己的时候,那是何等愤怒的一幕!
况且,为了他,连江山都可以颠覆,他怎能不在乎!
凌折萧收拢手指,指甲不自觉抓破身下美少年的肌肤,美少年疼得直抽气。
晏君卿率先行礼,却只得到长久沉默,他也不生气,眼眸缓缓扫过凌折萧那张阴晴不定的脸,轻轻一笑,“本相奉女帝之命前来议和,望大沉皇帝能以两国百姓江山为重,退回充城,并且承诺永不进犯。”
“……”凌折萧依旧没有说话,阴冷的视线在晏君卿身上游荡不定,无意识的下了重手,美少年脊背上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皇,皇上……”幼稚的声音带着哭腔,他一动也不敢动,自脊背上的血蜿蜒流下,染红了身底下洛白的毛毯。
血腥气让晏君卿眉头微蹙,再仔细去看那美少年,眉目之间熟稔的轮廓看得他心神一紧。
踏入这宫帐时他没有任何躁动。
看见凌折萧时也没有丝毫颤抖。
而现在,却在看清楚凌折萧身下那与自己有着三分相像少年时,心尖上的疼痛排山倒海而来。
十几年了,凌折萧竟然还不放下执念,残忍了十年,暴虐了十年,又因为他一个人喜怒牵扯出这场本可以不发生的战祸。
身为帝王,怎能如此!
看着晏君卿眼中兴起的波澜,凌折萧反而笑了出来,他容色邪魅精致,忽然一笑,便如火海魔莲一般妖娆,“对我失望吗?”
简简单单的问话,晏君卿抿着薄唇,不去回答。
凌折萧不以为然,长指在美少年裸·露的脊背上轻抚,低下头,舌尖舔过被抓伤的伤痕,将鲜血勾在舌尖上,抬起头时,薄唇染血,邪肆张狂。
美少年被他舔的浑身轻颤,还没反应过来时,凌折萧突然暴怒,“滚!都滚出去!”
四个将领连忙告退,美少年被凌折萧从宝座摔下去,挣扎着爬起来,连衣服都来不及穿,从晏君卿身边跑了出去。
一时间,宫帐寂静。
灯烛不甘寂寞爆出火花,凌折萧邪雅起身,金色长袍下只穿了一条长裤,赤·裸着上半身,黑色的狐狸毛沿着衣领直达膝盖,肌肤在皮毛与烛焰下诱人****,上面有细细的抓痕……随着他无声靠近,危险的侵占蔓延开来。
晏君卿不闪不避,就这么淡淡看着他,眼神复杂而多变。
就在那么几步之间,凌折萧在他眼中看见了轻视,愤慨,无奈,嘲讽……很多很多,但,没有一样是属于“凌折萧”,也没有一样是属于“凌清羽。”
此时此刻,站在面前的是南晋丞相晏君卿,他以晏君卿该有的眼神来告诉大沉皇帝,那十年,早已不存在他生命之中……
凌折萧心里狠狠一疼,一把抓起晏君卿的手臂,将他拉到身前,低下头,冷笑,“我这个大沉皇帝做尽伤天害理的事情,所以你失望了?恩?”
“不敢。”晏君卿功力不在,挣脱不开凌折萧桎梏,索性,便不去挣扎,任由他死死抓着手臂不放,抬眼去看他,淡淡勾唇:“本相是南晋臣子,皇上是大沉帝王,本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的两个人,如何敢对皇上指手画脚。”
凌折萧闻言,张狂大笑,“堂堂大沉皇子摇身一变成了南晋丞相。夜绛洛知道吗?知道你这位即将成为皇夫的人其实身体里流着大沉的血脉,知道将来你们生的孩子竟然有敌国血统,知道你曾经在我身下被肆意轻薄……乱·伦断袖,天理不容!……哈哈,这些她都知道吗?”
“……为什么不知道?”在那样惨厉的笑声中,晏君卿平静回答,然后缓缓地,缓缓地露出微笑,去看面前这个曾经被自己当做亲人疼爱的男人,柔声轻语,“我从来没有想过隐瞒她,而她,也从来没有问过我,可她什么都知道……”
想起那张气鼓鼓的小脸儿,晏君卿声音更加温柔:“就算知道又怎么样,我的过去是谁对她一点也不重要,那时候发生了什么她也不想追究,她要的是现在的我,不是沉国皇宫里高高在上的凌清羽,而是两袖清风的晏君卿。”
曾经,他畏惧过,对凌清羽这个身份,对那段不堪回首过去……他配不上夜绛洛,永远也配不上。
然后,便是她一次又一次的挑战,一点又一点的侵占,让他不得不将底线后移,当以冷静筑起的防御墙被她一举穿透后,封闭十年心门就此打开。
他没有办法给她他的过去,那些事情,无法改变,他所能承诺的,是现在,是未来。
“呵,真感人啊……”凌折萧邪肆勾唇,拉高他的手腕,那广袖倾落,露出玉一般的肌肤,盈盈暗香是他十年未变,也是最能勾动人心的。
轻轻地侧头,舌尖沿着腕骨舔·舐,在手臂上猛然一咬,深刻的印记落在肌理上,凌折萧眯眸,低低沉笑,“皇兄,你和当年一样美味呢。”
晏君卿定定看着他猥·亵自己,并不反抗,等听见这句近乎侮辱的话时,薄唇扯开一线笑意,喃喃自语,“是吗……那当年我一定没有这样做吧……”
话音未落,只见幽蓝一闪,那泛着瓷光的手臂惊现一道细痕,细痕慢慢深遂,忽然漫出刺目的鲜血来。
晏君卿左手食指与中指的指尖藏了一片刀刃,就在刚刚那一瞬之间,没有丝毫犹豫割破了凌折萧亲吻过的肌肤。
刀刃极细,伤口深可见骨,血淋淋的染红整个手臂。
“皇兄!”凌折萧一惊,不管不顾,以唇舔去伤口溢出的鲜血,唇齿间血腥气不重,淡淡的兰香让鲜血变成琼浆玉液,他一点一点喝下与自己有一半相同的血液。
不意外晏君卿再次要自虐的举动,飞快抓住他的左手,一个巧劲卸去指尖锋芒,紫眸蕴含着滔天怒气,低吼道:“你做什么!”
“放开我。”晏君卿平静说道。
凌折萧狠声道:“我若不放呢?”
“那么十二年后,你会真正得到我的尸体。”晏君卿微微一笑,细长凤眼黑中带紫,果决刚毅。
“……”凌折萧死死看着他,企图在他眼中找到一点迟疑,但,结果是失望的。
他本来就不是贪生怕死的人,当年不是,现在更加不是。
僵持了片刻后,凌折萧慢慢松开手,晏君卿垂下手臂,已经止住血的伤口崩裂,血流汇成一线,在云纹素白广袖中,沿着指尖滴答落下。
晏君卿抬眼,看着凌折萧唇边沾染的血色,不知为何,忽然觉得心底那片净土被烈火灼烧,密密麻麻的疼了起来。
凌折萧是他的亲人,是他的弟弟,要亲手杀死他的,正是自己。
想到这里,他忽然近乎悲伤的一勾唇角,“当年清雅死了,我曾经恨过你,恨不得杀了的恨。”
“凌清雅是自尽。”
“他是被你折磨而死。”晏君卿缓缓垂眸,失望闭上眼睛。
凌折萧看着他,忽然痴狂疯笑,“我没有想到他会为了要救你牺牲自己……那天,你都看见了。是我,是我得不到你,是我疯了,被你逼疯了!我喂你吃春`毒,以为你会乞求我……可是,第一次你宁愿亲自折断手腕,用疼痛顶过去,第二次你撞破脑袋,昏昏沉沉不让人接近,第三次你甚至跳下冷泉,险些溺毙……然后,春·毒对你失去作用,那么强烈的药性都折不了你。我啊……我想让你来求我,我想征服你,想得到你!皇兄,你越是这样,我越是要让你屈服!”
“凌清雅……呵,那天,我只是想让人逼迫你,可他却把你藏在床榻底下,代替你服了春·毒……皇兄,我知道春·毒控制不了你,我也知道那些人近不了你的身,可我不知道凌清雅会这么做……那些人就把凌清雅当做是你……”
晏君卿眼睫轻颤,黑暗中,一切似乎又回到了那天,清雅的哭喊声近在咫尺,每一下都像一把刀,狠狠拉割着他的心。
那是他的亲弟弟!
根本与这个皇宫,与这个****无关的局外人!
凌折萧走近他,痴迷地看着那张绝代容颜,近乎于梦呓的轻喃,“我亲吻过皇兄,抚摸过皇兄,甚至在皇兄身上留下了永远的痕迹……可是,我从来没有得到过皇兄……明明那么多机会,我都可以占有皇兄,但是……我没有……皇兄,我舍不得伤害你,我爱你,我真的爱你……”
“我不爱你。”晏君卿睁开眼,冷淡如冰,“当年的一切早已与我无关,你为了这种天理不容的爱害死了清雅,我永远不原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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