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三扇门(1)(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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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之间,八个人全部进入门里,继续沿着台阶往上走。

又过了好几分钟,依然走没有到头。大家都懈怠下来了,特别是孙子楚和杨谋,感到腰酸腿疼,想来刚才还没有休息够。只有叶萧和顶顶精神高度集中,仔细看着前方的手电光束,在漆黑一片中打出神秘的昏黄光晕。

漫长的甬道似乎永无终点,或者,通向永久的终点。

突然,终点到了——

不,是分岔点。

叶萧停下脚步,手电照射到前方的宽敞空间,构成一个巨石环绕的大厅,而正面并列着三扇大门。

“三扇门?”

多嘴的孙子楚又皱起眉头,这三扇门和刚才看到的差不多,但是并排在一堵墙上,各自通往无边无际的黑暗。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叶萧端着下巴仔细打量,这突如其来的三扇大门,让所有人都疑惑不解,究竟该走哪扇门呢?

左?中?右?

每一扇门都是一个选择。

所有的人里面,最最震惊的是顶顶,双眼被什么灼烧起来,三扇大门都对她发出嘲讽的大笑,几乎要被遗忘的梦境,瞬间变得如此清晰可怕。

没错,昨晚她梦到了这三扇门。

确切的说是今天凌晨,同样是深深的甬道,同样是三扇大门,只是不见了逼人的强光。

顶顶被自己的梦击倒了。

她后退着背靠石壁,叶萧回头不解地问道:“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

叶萧又茫然地看着三扇大门,现在要面临三个选择,他感到脑子里嗡嗡直响,即便作为警官办案,他也最讨厌做这样的选择。

孙子楚走到三扇门前,用手电仔细照了照门的上沿,发现上面各自有着不同的雕像。

中间门上雕刻着一个年轻女子,她有着典型的东南亚人相貌,体形娇小玲珑,披着长发,阿娜多姿眼神妩媚地看着人们。

但奇怪的是她的穿着,居然有一条现代人的裙子,衣服也是时下流行的款式,脚上蹬着高跟鞋,整个一曼谷街头的时髦女郎!

手电光晕里的这个雕像,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这明明是古代的遗迹,怎么会有现代人的雕像?

而从这雕像的手法和风格来看,又完全是古代中南半岛的风格,与吴哥窟或素可泰并无二致——就像用秦始皇兵马俑的手法和风格,去雕塑章子怡或蔡依琳。

“有没有搞错啊?”

孙子楚百思不得其解,又发现在当中的这扇石门上,还刻着一排奇异的古代文字。

他用手电对准那文字仔细察看,半分钟后才皱起眉头说:“天哪,居然是梵文!”

“梵文?”

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梵文几乎已等于天书了?

于是,孙老师又开始上课了:“梵文,不仅是印度的古典语言,也是佛教的经典语言。梵文记录了印度-亚利安语的早期形式。印度教经典《吠陀经》和许多古印度史诗都用梵文写成。”

顶顶点头附和道:“我的新歌《万物生》就是古佛经的‘百字明咒’,最早也是梵文版。”

这却刺激了孙子楚,他要表现得更加专业:“梵文对古代汉语也有很大影响,比如‘刹那’、‘菩萨’等词,就连唐僧取的西经也是梵文写的。但由于印度语言的演变,今天的印度语已与古代梵语千差万别,古梵文和拉丁文一样成了死语言,只有极少数语言学家和宗教人士才掌握。”

“你懂吗?”

有人轻蔑地问了一声。

孙子楚立即挺起胸脯:“哼!我在读研究生的时候就学过,当今中国可以读懂梵文的人,不会超过两位数,而我就是其中之一!”

叶萧最讨厌他的自吹自擂,催促着问道:“那上面的文字是什么意思?”

“容我细细看来!”

孙子楚居然还摆了摆架子,煞有介事地眯起眼睛,仔细辨认石门上的文字,若有所思地念念有词,林君如觉得他好像在背英语单词?

突然,他睁大眼睛说了一句:“现在!”

“现在什么?”

大家都以为他是愣住了或结巴了,没想到他又斩钉截铁地说了声:“现在!”

“你什么意思啊?”

“就是‘现在’!”孙子楚兴奋地喊道,“这当中门上的古梵文,就是‘现在’的意思,梵文读音为madhya^nta。”

谁都没听懂最后这句梵文,但都明白他的意思了。怪不得门上女子的雕像,竟然是现代人的装束,原来她代表的是“现在”啊。

但叶萧立刻感到了这种想法的荒谬性——古代的“现在”,和今天的“现在”,毫无疑问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时代。古人的“现在”自然就是建造这几扇门的年代,那雕像也应该是当时古人的装束啊,难道那个时代的女人就穿高跟鞋了?何况就算是要表现他们的未来,又如何能预知二十一世纪初的衣着样式呢?难道建造这座金字塔的人,真有无边的神奇魔力,能如诺查丹玛斯那样准确预测未来吗?

不,如果是古人的未来,不又和“现在”自相矛盾了吗?

难道这扇门是专门为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他们而开的?

时间一下子混乱了,世界被颠倒了过来。

真是“另一个世界”啊!

此刻,林君如不解地提醒着孙子楚:“你不会看错了吧?”

“绝对不会有错的,我百分之百地确定,这行字的意思就是‘现在’!”

面对这样的回答,八个人都觉得莫名其妙。只有顶顶微微点头,她走到左边那扇门前,用手电照了照石门上沿,又发现了一尊不同的雕像。

是一个老人!

雕像有明显的长胡子,半秃的头发,脸上布满皱纹,只有双目炯炯有神。老人居然穿着古希腊的衣服,飘逸地裹在身上,露出脚底板和肩膀,也许是与柏拉图同时代的哲人。

左边石门上也有一行古梵文,顶顶赶紧把孙子楚拉了过来,孙子楚凝神仔细观察了片刻,点头示意道:“过去!”

“这行字的意思是‘过去’?”

“没错,左边的大门上是‘过去’,正应了这位古希腊老人的雕塑,梵文读音为pu^rva^nta。”

大家依旧没有听清楚。虽然是古希腊的人物形象,但雕刻手法和风格依然是东南亚的,并没有希腊雕像的写实主义,而更近似于外面看到的佛像。

这时端着DV的杨谋喊道:“好了,现在是个时髦女子,过去是个古希腊老头,那么未来呢?我们还有未来吗?”

而顶顶走到了右边那扇大门,用手电照了照门上沿的雕像,却变成了一个小孩的浮雕。

不,不是小孩,更确切地说是个胎儿。

因为它的身体上还连接着脐带。

这个母腹中的胎儿让顶顶目瞪口呆,她怔怔地站在右边的大门下,看着那沉睡的雕像。这黑暗的空间仿佛变成了子宫,而身后长长的甬道化为了产道,这石门上的胎儿正要诞生,向光明的人间艰难前进。

这胎儿照旧是东南亚的艺术风格,就连嘴唇也雕得很厚,四周画着一个混沌的圆圈,大概代表着母亲的体内。

孙子楚也看得发呆了,在他的印象中,东南亚艺术没有表现胎儿的——事实上整个人类古代艺术史,表现胎儿的雕塑或绘画都极其罕见。

“右面门上的字是不是‘未来’?”

顶顶拉着他的衣服催促着,右边的石门上果然也有行古梵文。

孙子楚眯着眼睛看了半晌,颤抖着回答:“没错!”

“那行字是‘没错’的意思?

(晕,顶顶乌龙了)

他赶忙摇了摇头:“不,我是说你问得没错,这行字的意思就是‘未来’!梵文读音为 apara^nta。”

未来——腹中的胎儿,大头小身体,蜷缩在羊水中,等待出生的那一刻,母亲的阵痛,父亲的喜悦,生命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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