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章 许多事情只有后来才能懂(1 / 2)
他“醒”了。正双眸圆瞪地看着前方,目光没有落脚点,他满头的大汗,气喘吁吁。右手依然按在那块玄色的石碑之上,石碑没有坏,饶是他注入了全力,石碑却连一丝裂纹也没有。
只是,那块石碑又恢复了实心的玄色,静静的矗在那里,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他刚把手放上去一样。
心里空落落的,像有什么被掏走了什么。
感觉自己的胸口像一条弄堂,有穿堂风冷飕飕的吹过,他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但很不是滋味。
他愣愣地侧过脸,一脸茫然的看着林苏青,粗气还没有喘匀,便带着疑惑问道:“我刚刚……”
话刚起头却突然不知该从何说起,他说不上来自己刚刚经历了什么,只是发觉,更想哭了。
怎的变得如此爱哭。他有些嫌弃自己,越是嫌弃,便越是忍不住了。眼眶不知不觉里发胀,鼻腔不知不觉里酸得发疼。
“夕夜?你醒了?”林苏青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这一次是那么的近。
“我刚刚……”夕夜说着转过脸去,不知何时满脸都是泪痕,不时有新的泪水,如何也止不住的冲了下去。
“我好像做了一个梦……”声音哽咽,喉咙发紧,想冷静却冷静不住,“让我做了一个选择……”视线猛地模糊,他拧着眉头,紧紧地抿着嘴再也说不下去了。他拼力强忍着自己的眼泪,忍得眉眼皱在了一起,可是泪水啊,泪水不听他的控制。
他撇过脸面朝石碑,时而低下头,时而仰起脸,寻着各种法子强行去收回泪水。一切都是假的,作何要为假象流眼泪。如此不堪,如此软弱。
林苏青将夕夜的神情看在眼里,他略微想了一想,大概明白了夕夜的心情。
看夕夜如此难过,想来不会是什么痛快之事。何况他说做了一个选择,做选择本身也不是令人愉快的事。
“夕夜,流泪只是一种普通的身体表达,就像当我们困了便忍不住一定要打出哈欠一样。流泪没有错。”林苏青如是说道,“而且,它有时候还用来表示珍惜和尊重,有时候,还可以表达我们的开心和幸福。它其实是一种非常高尚的情绪。”
林苏青语气平平淡淡,不疾不徐,也不是在讲道理,只是随意得像在讲述他先前吃了一道什么菜品,讲述做成这道菜的原料有着什么,随意得就像在无聊闲扯。
“我们已经不是什么也不懂的奶娃子了。”不过他特地用了夕夜新学的词儿,夕夜一直觉得这个词很有趣,“我个人以为,到了我们这样知事理,明是非的年纪,能够放声嚎啕大哭的,才是真正的勇敢与坚强的。”林苏青说着略微停了停,而后问道,“你觉得呢?”
夕夜听着,想着,觉得林苏青说的话有点绕。当反应过来时,他发现,明明自己如何努力也控制不住的难过,却在听着林苏青缓缓的说着话时,它们悄然的刹住了,没有再继续地往他的心底深处去侵袭。
“小青青,你有难过的事情吗?”他面向石碑,看着如水晶、如镜面的玄色石碑里,满脸泪水的自己。
“有。”林苏青很果断的回答他,语气依然平静如初。
“那你会哭吗?”
“以前会,现在不会了。”
“是为什么?”
“我没有勇气哭出来。”
夕夜回过头静静的看向林苏青:“我没听懂。”
林苏青嘴角牵动,像是对夕夜笑了一笑,神情有些落寞道:“等你长大了就懂了。”
“又是这句话。”夕夜不服气的嘟囔道,这句话他听过千百回了。许多事为何当下不能知道,非要等到长大了才能知道?
林苏青深深的看了夕夜一眼,既非愉快的事情,越聊只会越招来难过。于是他走上两步,把手搭在夕夜的肩膀上,道:“祝贺你登记成功了,你现在已经载入了三清墟学子的籍历了。”
一是岔开话题,也是一种安慰。
虽然并不清楚夕夜方才到底经历了怎样的挣扎,但依他的神情来推断,断然不大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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