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八章 难缠的家务事(二)(1 / 2)
“下官监察御史娄师德见过陈大人。”
一接到陈子明有召的命令,娄师德紧着便赶到了尚书省,行礼虽是恭谦无比,可言语间却是明显透着股纳闷之意味,不为别的,概因双方之间的等阶实在是相差太过悬殊了些,错非上下朝之时,否则的话,娄师德便是想见陈子明一面都难,正因为此,哪怕陈子明的面色其实很是平和,可娄师德乃是不免有些个忐忑不已。
“宗仁(娄师德的字)不必紧张,本官今日叫尔前来,只为一事,这么说罢,本官奉陛下旨意主审辩机和尚一案,因此事乃是尔之所报,有些情况,还须得宗仁给本官做个说明。”
娄师德乃是科举革新之后的首位状元,也是有史以来年纪最小的状元(十八岁),到如今也不过十九岁出头而已,在文坛上名气颇响,可于官场上么,却还不过只是个新丁罢了,知其者罕,然则陈子明对此人却是格外的欣赏,概因其文武双全,乃是宰辅之材,于前世那个时空,可是与裴行俭并称为两大儒将,担当宰辅二十余载,始终屹立不倒,实非等闲之辈可比。
“回大人的话,事情是这样的,昨日黄昏,下官轮值,去校验雍州府,是时,雍州府少尹高登报称数日前缉到一巨盗,于其所藏之赃物中发现一玉枕,上有内禁之铭章,疑是御用之物,府中上下不敢专断,急去内府局查验,方知此玉枕乃是陛下赐予高阳公主之物,再细审那盗贼,发现施主赫然竟是弘福寺名僧辩机和尚,事有蹊跷,已非雍州府可以动问者,又因事涉天家,难以明章拜发,股,请托下官代为禀明陛下,下官闻之,自不敢擅专,特去提审了那名盗贼,又验过了玉枕,见诸般证据皆无差池,心甚惶然,唯思此事关碍过大,遂请雍州府暂时压住此案,以待陛下之圣裁。”
这一听陈子明之所问,娄师德也就放松了下来,紧着便将事情之经过详详细细地解说了一番。
“原来如此,本官知晓了,唔,此案既是宗仁所报,那且就偏劳宗仁为本官之副手可好?”
尽管娄师德所言已然算是详尽了的,可实际上,于案情而论,并无甚太大的用处,光凭玉枕这么个证物,并不能完全肯定辩机与高阳公主之间便一准有私情,很显然,陈子明打算从娄师德处得知些实情的想法无疑是落到了空处,但这却并不妨碍陈子明提携于其之想头。
“下官愿为大人效力。”
娄师德自幼习文练武之际,可是将文武双全的陈子明当成偶像的,只是彼此间地位相差过大,难以说得上话罢了,而今,听得陈子明这般吩咐,又哪有不乐意之理,紧着便表了决心。
“如此甚好,那就一并去雍州府一趟罢。”
尽管娄师德应答之声音并无甚波动,可以陈子明观察力之强悍,却是敏锐地看出了其眼神里的激动之色,不过么,倒也并不甚在意,仅仅只是淡然地一笑,就此起了身,领着陈重等几名亲随,策马便往雍州府所在地赶了去……
“下官雍州府长史刘南河率在府之属官恭迎陈大人。”
听得下头人等通禀说是陈子明到了,原本正优哉游哉地在后衙里休闲着的雍州府长史刘南河立马便有若被踩着了尾巴的老猫般蹦了起来,急三火四地将在衙门当值的大小官吏们全都召集了起来,摆出最;隆重的欢迎仪式,这不单是因着陈子明如今乃是实际上的首辅大臣,更因着雍州府这地儿与陈子明反冲,从贞观八年起,七任雍州府长史里有着四位因着冲犯了陈子明之故,而没了下场,如今陈子明又来了,这于刘南河而论,当真不是啥好兆头来着,心下里就别提有多忐忑了的,奈何陈子明位高权重,却不是他区区一个雍州府长史所能怠慢了去的。
“刘大人客气了,本官奉旨前来问案,且就内里叙话了去可好?”
尽管无论地位还是官阶都远比刘南河要高出了一大截,然则陈子明却并未摆甚宰辅的架子,客气地还礼之余,顺带着便将来意给道了出来。
“这个自然,这个自然,陈大人,请。”
先前瞅见与陈重等人混在一起的娄师德之际,刘南河心里头对陈子明的来意其实已是有所猜测了的,可真到了陈子明说出“问案”这么两个字眼之际,刘南河的瞳孔还是不免为之一缩,奈何此乃圣意,刘南河就算心中再苦,那也不敢有甚异议的,也就只能是强笑着将陈子明一行人等都迎进了后衙会客厅,各分宾主落了座之后,自有随侍的衙门差役紧着奉上了新沏好的香茶。
“刘大人,茶不急着喝,且请先将玉枕一案之案宗取来可好?”
这当口上,显然不是叙旧与闲扯之时分,陈子明落座之后,也没去碰茶碗,开宗明义地便直奔了正题。
“那好,陈大人请稍候。”
听得陈子明有所吩咐,刘南河自是不敢稍有违逆,紧着应了一声,转身冲着身旁的文书交待了几句,旋即便见那名文书匆匆离去,不多会便即捧着一叠卷宗又转了回来,恭谨万分地呈送到了陈子明的面前。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