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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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上路的时候,冬至就时刻提高戒备,此时也顾不上骂人恩将仇报,他眼明手快将张行用力往后一扯,让疤子抓了个空!

他和张行两人往后踉跄几步,摔倒在地,顺带还翻了个滚,但也因此避开疤子想要拿他们当挡箭牌的企图。

疤子那一抓落空,只好连滚带爬往前跑,一边喊着“救命”。

四周的黑色雾团越来越多,冲锋衣男挥舞着火把驱赶,然而杯水车薪,那些雾团如水一般遇火则避,流动四散,随即又聚集起来,伺机下一次的吞噬。

这些是黑暗中的怪物,黑暗就是它们天然的庇护所,普通人类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想起火车上那个乘务员,还有姚斌的惨状,冬至觉得要是真被这些东西侵入身体吸光脑髓,变成傀儡,还不如提前给自己一刀了结算了。

那些人也很快有了反击。

疤子的师父,那个中年人从背上抽出一把桃木剑,将周身舞得密不透风,那些黑雾居然有所忌惮,没敢近身。

少女看似随意地抛出几张符文,那些符文到了半空就自燃起来,掠向黑雾,被掷中的黑雾随即爆起火光,轰然炸为粉末。

冬至不由睁大眼睛,同样是用符,少女这几手可比何遇华丽高调多了。

老人双手结印,念了一句什么,从他背后忽然跃出一匹通体灰白的狼。

狼咆哮着扑向黑雾,张开嘴,亮出森森獠牙,原本并无实质躯体的黑雾竟轻易被撕下一块,虽然黑雾很快又聚拢起来,但雪狼同样凶悍无畏,黑雾企图依附在它身上,却每每被雪狼周身的白色莹光化开。

疤子突然惨叫:“师父救我!”

冬至循声望去,疤子手上的火把将要熄灭,前面的黑雾步步紧逼,似随时都会扑上去,疤子后脚跟被石头绊倒,一屁股坐在地上,只能蹭着身体往后拼命挪动,但他顾得了前面,却顾不了后面,一团黑雾正朝他掠去。

“后面!”

疤子的师父也看见了,他大喝一声警告徒弟,但为时已晚,话音方落,黑雾就冲疤子后面扑去,疤子拼命挣扎,一边厉声喊救命,各种脏话狂飙而出,但那团黑雾仍旧从他头顶没入,很快消失无踪。

冬至毛骨悚然,张行更是紧紧攥住他的胳膊,抖得厉害。

疤子在地上打滚,仅仅只是喊叫一声,声音就戛然而止,只有喉咙还发出嗬嗬的动静,冲锋衣男等人的手电筒照在他脸上,冬至看到疤子脸上的血管根根浮现出来,眼睛也开始翻白,与先前的姚斌一模一样。

疤子五指用力扣入身下的泥土里,一半手指几乎都陷了进去,青筋暴起,狰狞险恶。

少女将手中符文掷了出去,疤子暴起发难,在半空将燃烧的符文撕碎,又咆哮着朝人群扑过去,一头白狼从边上跃出,却被团团黑雾缠住,脱身不得。

疤子就近抓住冲锋衣男手下的一个保镖,那保镖连连开枪,却仍是被疤子扑倒,双手掐在保镖脖子上。

“藤川先生,北池小姐,求你们救救我徒弟吧!”中年男人大急道。

少女双手结印,念出音调不同的九个字符,手上仿佛有白光蒸腾而起,一只白鹤从少女身后飞出,扑向疤子。

白鹤身形优雅,去势却极凶,当即在疤子额头正中啄出一个血洞,说时迟那时快,少女又掷出一张符箓,正正贴在那个血洞上,火光霎时轰然炸开,将疤子整个人都卷了进去,就像先前的姚斌一样。

“疤子!”中年男人气急败坏,转头冲少女骂道:“老子给你们带路,你们这帮王八蛋却杀我徒弟!”

“殷先生,你弄清楚,你徒弟已经没救了,我们不杀他,死的就是我们!”冲锋衣男冷冷威胁。“你最好对我们放尊重些,不然下次我们也救不了你。”

中年男人被怒火熏染的面容抽搐扭曲,却终究不敢再说出什么狠话。

正当冬至的注意力全部被这场变故吸引过去时,张行忽然啊了一声,他闻声回望,就看见一团黑雾朝他们身后飘过来。

冬至想也不想,掏出口袋里的符文扔过去。

符文与黑雾接触的瞬间亮起一丝红光,黑雾凝滞了片刻,飘来的速度似乎也减缓些许。

原来他的符文也不是完全不灵!冬至闪过这个念头,没来得及得意一下,赶紧拉着张行跑开。

不远处的少女瞧见这一幕,不由咦了一声。

“怎么?”老者在驱赶黑雾的同时,犹有余力关心少女这边的状况。

“那人有点奇怪,我试试。”少女回答道,纤手一引。

那只白鹤忽然掠过冬至身前,把他吓了一跳,脚步随之踉跄一下,摔倒在地,那黑雾很快又追到身后,这回他身上再没有什么符文,只能眼睁睁看着黑雾飘至他与张行的头顶。

见他再拿不出什么保命的本事,少女有些失望,不再往那里看上一眼。

对她而言,这些黑雾聚散无形,对付起来很麻烦,还不如等它们附上人体之后再直接用符火消灭掉来得容易。

黑雾近在咫尺,想起姚斌和疤子的下场,冬至内心一片凄凉,脑海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居然是张行的肺活量太好了,尖叫也不用换气。

黑暗中蓦地出现一道白光,仿佛撕裂空气,直接抽在黑雾身上。

那黑雾嘶鸣一声,霎时爆裂四散,化为齑粉。

张行不知道自己死里逃生,还在闭着眼尖叫,冬至忍无可忍,直接捂上她的嘴巴。

山峦尽头与天相接处,雷声阵阵,紫白色闪电不时照亮天空。

冬至已经记不清这雷声响了多久,起码从他迷路之前就开始了,却一直不见下雨,令人心神不安,仿佛即将发生大事的征兆。

微光闪烁中,黑雾再度飘来,又被一鞭打散,伴随空气里撕裂耳膜的惨叫。

那是妖魔最后的挣扎与哭嚎。

在死亡面前,所有生命无异。

手持鞭子的男人慢慢走来,停在冬至和张行的不远处。

冲锋衣男用手电筒往对方脸上照,照出一张四十多岁,样貌普通的面容。

“你是谁!”

“少拿你手上那破玩意儿在老子脸上照来照去!”男人又是一鞭抽散一团黑雾,语气不善瞪过去,“我还没问你们,一帮小鬼子三更半夜跑长白山想干嘛!”

冲锋衣男大怒,正想回嘴,却被老人制止了。

“先生,我们有共同的敌人,现在最重要的是合作。”

冬至还是第一次听见老人开口,对方之前被众星拱月似的捧着,一直保持着倨傲的态度,现在虽然语调依旧生硬,但明显表达了看重之意。

用鞭子的男人冷笑一声,没说什么,手中动作未停,他的鞭子似乎威力极大,每回一鞭下去,隐隐带着风雷之势,就有一团黑雾被彻底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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