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弥天大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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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所由学校改建而成的营地,四四方方地围着一人多高的红砖院墙,营地的士兵并不多,我约摸估计了一下才百把人数的样子。而那位黑人男子,我耳听八方得知便是那位下达对药品限售令的达斯上校,原来一个上校手里才有这么点人,这在我国只是普通一个连的兵力。不过一个上校在中国至少是正团副师级别,像达斯才二十多岁就混出上校,这在中国根本不可能。

但想想联阵的领导人桑科还只是个下士级别,忽然我觉得挺可笑,一个末等兵的人竟然能够和政府分庭抗礼,而且还将政府军打得节节败退。

我被押进一间二十多平米的房间,瞧着墙壁上的黑板便也知这是间教室,达斯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过了几分钟门外有个士兵提着一桶水进来,达斯这才睁开眼,看向那士兵时用眼睛努了努我。那士兵立即提起水桶,一手托在水桶底部朝我脸上泼过来。

浑浊而略带腐臭味的水从头到下被泼个正着,眼睛里顿时染得睁不开,我慌忙地用手去揩面上的水渍,直抹得手心手背上一团团的漆黑印子。

“中国人?”达斯的语气似乎很肯定。

我承认了,这没什么好遮掩,承认是中国人是很自豪的事情。

“为什么到凯内马来?你是记者还是联合国的人?”

承认是记者似乎不太妥,在塞拉利昂的内战中有不少外国记者被联阵杀死,但承认是联合国的人却更不可能,目前联合国逮捕了桑科,联阵正是对联合国恨之入骨。

“为什么来凯内马?”达斯断喝。

我心里计较着想要编个什么样的缘由暂时保住性命,突然想起来科诺的途中遇到的钻石矿便有了主意,定神道:“上校,其实我既不是记者也不是联合国的人,我是一名钻石商人。”

“钻石商人?”达斯的疑惑更重了。

“是。”我点着头,决计凭着三寸不烂之舌胡说八道,道:“我是中国美利雅珠宝公司的雇员,美利雅公司是中国乃至亚洲最大的珠宝公司,实力雄厚,各大财团入股投资,每年有300亿美元的钻石业务需求。因久闻塞拉利昂钻石资源丰富,而且物美价廉,我们公司早就有意从塞拉利昂进购钻石。但是目前全球对塞拉利昂钻石实行禁运,因此公司只有派我和另外几个同事来塞拉利昂考察市场,或许能发现一条走私钻石的路线。”

说完我自己都被吓到了,这编得也太离谱了吧,搞不好达斯不会相信。我瞅着达斯,他依旧坐在椅子上,但神色间似乎在极力思索,我猜测刚才说的话引起他的兴趣。本来联阵控制东方省的目的就是为了占领钻石矿,而占领钻石矿的最终目的就是以钻石去换取钞票和武器,而塞拉利昂每年钻石出口也才1亿美元左右,我所说的300亿实在是个惊天的数字。

“上校也许还不了解我们中国,虽然中国目前还比不上欧美一些国家,但是近年经济发展飞速,相信远超欧美指日可待。”我不失时机地又加上一句。

意外地达斯却对我点头,道:“我知道中国,东方巨龙。”

我不禁得意起来,索性将背后的麻袋解开口倒出里面的东西来,瞬时倒出一堆花花绿绿的钞票,这些钱本来是用来买药品,但结果被这位达斯上校下达药品限售令后毫无用武之地了。“美利雅公司给我们提供在塞拉利昂的活动经费,希望能发掘一条秘密长期钻石运输线。”

达斯瞟着地面上的钞票面不改色,沉吟许久道:“普通人很少会携带如此多的现金,看来我必须你相信所说的话,但你为什么假扮黑人。”

“塞拉利昂正值内乱,而且桑科被捕,联阵对联合国恨之入骨,必会抓捕外国人以要胁联合国,我想只有假扮成黑人才能方便行事。”

“你们打算怎样运输钻石?现在全球禁运塞拉利昂钻石。”他用一种看戏的神情看我。

“上校,你是否听过人体藏毒,我们同样可以将钻石藏在乳胶中使人吞服安全地避过机场安检,所以只要招募大量的平民替我们人体运输钻石既可。”

达斯终于站了起来,背着双手走了出去,我想跟着出去却被门口持枪士兵拦截下来,只得怏怏地回到屋中先将地面的钱塞回麻袋,坐在椅子上寻思逃脱的办法。

我在屋内忐忑不安,也不知这达斯是否相信我的话,到天将黑之际外面有士兵送来一碗煮过的方便面,上面飘着几根干巴巴的蔬菜叶子。我腹中正是饥饿,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端起便大口吃起来,倒将送面的士兵看得目瞪口呆了。

大概到夜里十点多的时候达斯来了,手里捧着一颗大拇指甲盖大小的钻石要我鉴定,我推测他的意思是想证实我是否是珠宝公司的雇员,如果我不对这颗钻石说出个子午寅卯来,达斯绝不会相信我是珠宝公司员工。

又到胡说八道的时候,我少不得又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好在我曾经陪朋友去珠宝店买过钻石,那里的店员也粗略地说起如何鉴别钻石真假以及质量等级的评鉴,我记忆力好,也还记得些,现在也只有全部拿出来。

“钻石是天然物中最坚硬的物质,用标准硬度计刻划,凡硬度小于9度均是假钻石。简单的鉴别方法是用钢笔在钻石表面划一条线,如果是一条连续不间断的直线是真钻石,如果线点断续则是假钻石。如果用10倍放大镜看,钻石表面有红、橙、蓝等色火光。”

我侃侃而谈,甚至还讲出几种以假乱真的假钻石和真钻石之间的不同,又从颜色、净度,切工和克拉重量等国际规定的钻石等级4C标准,着实认真地将达斯手中的钻石评价了一番,直听得他满脸沉醉不已。

不过最后他仍是没说什么甩手而去,我也略微放下心来,至少目前达斯也不完全认为我说谎,他对我将信将疑。确实如果我所说属实,这对联阵来讲是从天而降的一笔巨大财富,他们不必寻找钻石买家,就得到固定的货主。

我不得不佩服自己编了如此一个精妙谎言,但担忧的是自从来塞拉利昂后我经常说谎,只怕这说得习惯了就再改不过来。

度过短暂平安的一夜,清晨时分我便被士兵给押到外面的操场,身着军装的达斯威风凛凛站在陆虎车上,此时汽车的油门已经发动,发出达达的轰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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