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被蛊惑的热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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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黑的夜色里,我和乔治骑着自行车再次向丛林里西边男孩的营地进发,在自行车的后面各绑着两大桶粪便,这些都是教堂里霍乱病人所排泄的粪便,我将粪桶口用塑料袋捆得严实以免在行驶中倾泻。

乔治心事重重,我试图逗乐他,道:“乔治,你未婚妻是不是很漂亮。”

他没有听到我的话,我白了他一眼,大声道:“西边男孩。”

乔治马上停下自行车,双腿踩在地上,紧张不安地四顾张望,等发现周围没有动静的时候他转过头看向我惊疑地道:“哪里有西边男孩?”

“吓你的。”我又扔过去一只卫生眼,没好气道:“我问你未婚妻漂不漂亮,你怎么不理我。”

“我没听见,对不起。”他赶紧道歉。

“回答我的问题。”我不依饶。

他瞟了我一眼,伸手摸摸额头笑道:“丽莎很漂亮,是我们那里有名的美人。”他的神色很腼腆,在暗淡的光线下微微地泛红。

我看他的样子似乎对未婚妻钟情已久,否则不会一提到就会脸红。“乔治,救出你战友后,我借钱你回英国吧。”

“那你呢。”

“我自然是去科诺了。用了这多钱,我必须在科诺赚回来。”

他看着我不再说话,转身蹬上自行车快速向前行驶,路上我们不再说话,因为愈接近西边男孩的营地就愈危险,夜里的丛林格外的安静,一点小声音也会传得很远,我还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

离西边男孩的营地百米远的丛林里有一个百多平米的小池塘,我用一根棍子往水塘里插去竟然直没到顶,可见这小池塘还挺深。这个池塘没有人把守,大概也不会有人想到会有人对这池塘动手脚。忽然我又想到中国的古代战争,那里面的军事家可都十分重视水源。嗯,中国人就是聪明,如果有精良的武器,凭中国人的头脑美国绝不是对手。

我和乔治赶紧将自行车上的粪桶给解下来倒进池塘里,洗净粪桶又系在自行车上。

“诺,我去营地那里看看,你在这里等我。”

我知道乔治担心那些英军便同意下来,过了半个多小时才看见他回来。

回到敖古鲁镇上还是深夜,我悄悄打开马瑞安家的门进去。

白天我仍是去教堂观察霍乱患者的病情,并对镇上其他人进行诊治,他们食用污染水源日久也极可能感染上霍乱。下午马楚主席报告了一个好消息,他们在十多公里的邻镇上发现了阴干的桔子皮。马楚主席兴致勃勃地告诉我,这桔子还是从我们中国进口的,那家的女主人喜欢我们中国桔子的香味,在吃完桔子后便将皮留了下来。

我检查了马楚主席带回来的桔子皮,晒得挺干,放到鼻端闻着还有一股清香。我对马楚主席点点头,指着桔子皮内里的一层白囊道:“马楚主席,这样还不行,还必须把桔子皮里面的白囊给去掉。”

马楚主席不懂,我只得又给他解释,无奈中医的理论翻译成英文十分困难,只得讲不但每种植物药效不同,而且就是相同的一株植物,不同的部分药效也会不相同,不要这层白囊是怕影响桔子皮治疗霍乱的药效。

虽然找到了陈皮但是最重要的藿香却没有着落,这些人如果再继续腹泻呕吐下去,迟早会因为周围循环衰竭而亡,或者急性肾功衰而导致的尿毒症。

我只得先采取刮痧的方法以减轻他们霍乱的症状,刮痧用的瓷匙又费了一番功夫寻找,我对马楚主席讲以后战争平息了一定要多从中国进口物品,中国的许多东西都是救命的,就比如是这吃饭喝汤用的不起眼的小瓷匙。

马楚主席十分认真地看着我给病人做刮痧,毕竟这种治疗方法在非洲太罕见,当看见我在病人的肩颈、脊背、胸前、胁肋处刮出一条条印子时,他差点吓坏了,直到病人表示腹泻症状有所减轻,他马上又睁大惊喜的眼睛看着我。

夜晚我和乔治仍是去西边男孩的营地,偷偷地将霍乱病人的排泄物倒入池塘,然后乔治去侦察西边男孩的情况。三天后乔治告诉我西边男孩的营地里有异动,士兵出入频繁,我们悄悄跟着那些士兵后面才发现在营地左边的丛林里有个粪坑,粪坑里大部分都是稀水样便。

看来营地中已经有西边男孩感染霍乱,这样下去全营都有可能传染。

清晨我还在沉睡中,阿格特就敲响了门,据她说马楚主席带来了一个从弗里敦传来的消息。我来不及洗漱就来到客厅,乔治正神色严肃地站在门口,看样子极其烦恼。

“马楚主席,出了什么事。”

“秦医生,刚从弗里敦传来的消息说是西边男孩扣押了10名英国军人,联合国和政府几次去和西边男孩谈判,但是对方提出一些荒谬、根本无法实现的要求,目前谈判已经破裂,西边男孩威胁要杀死英国人质。”

“他们提出了什么要求?”

“西边男孩提出要食品和药品,而且还要政府释放被关押在弗里敦监狱的蓬布拉斯特旅长,他们自称是蓬布拉斯特旅长的部下。”

我看着乔治,他使劲抓着自己的头发,恨不得现在就要去丛林救那些英国军人。果然不出所料,乔治回头瞅了我一眼便抬腿往外冲去,我眼疾手快,顺手拾起脚边的凳子跑上几步砸在他的后颈上,扑通一声他就倒在地上。

“秦医生,你在做什么。”马楚惊呆了。

我恨恨地踢了不醒人事的乔治一脚,早知道这家伙做事不经大脑就不带着他。“这个笨蛋想要大白天去丛林救那些英国人,就凭他手无寸铁能是那些扛着AK47步枪的西边男孩的对手吗。马楚主席,你帮我把他捆起来,别让这个笨蛋做傻事。”

马瑞安拿来了绳子,帮着我一起把乔治捆得结结实实,然后抬到他的床上。

去教堂看过病人后转回,乔治仍躺在床上没醒过来。我坐在床头前看着他,这家伙睡着后倒是很安静,饱满的额头,浓密的眉毛,高挺的鼻梁,还很英俊。我忽然想起隔壁的女邻居嫁给一个德国男人,后来生了一个可漂亮的儿子,以至于我的大学同学来我家时看到那个孩子,经常说要嫁给老外改善下一代的基因。

改善基因,有个漂亮的孩子真的很让人羡慕。

我下意识地瞅着乔治,半晌伸手给了自己一个大耳刮子。啐,老外有什么好的,毛多味重,没进化好。再说老外也就是年轻时还能看,像乔治过几年就会惨不忍睹,大腹便便。而且他还是个穷光蛋,根本配不上我。

我将乔治鄙视得体无完肤,毫不犹豫伸出手给他一耳光,就是这家伙诱惑我产生莫名其妙的念头。

他翻了个身,从胸前的口袋里露出照片的一角,我忍不住伸手取了出来。是个非常美丽女人的照片,金发碧眼,穿着简洁的白色长裙侧卧在花丛里,几只彩色的蝴蝶在她身边飞舞,媚惑而迷人。

这应该是乔治的未婚妻丽莎,果然很漂亮,怪不得乔治念念不忘。我看着这张照片,照片的颜色已经旧了,而且边角还被磨损得起了卷。我想乔治把这张照片放在上衣的口袋,一定是每晚睡前拿出来看,又或者在每个清晨。

“笨蛋,有这么美丽的未婚妻居然还要去送死,快给我滚回英国,小心你未婚妻跟人跑了。”我骂道,语气中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我把照片放回了乔治的口袋,他却在这刻睁开了眼睛。他瞧着我,又看看自己,不难发现被捆了。

“诺,你绑着我做什么,快帮我解开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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