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战争的伤痕(2 / 2)
“一脸高兴的表情呢,所谓掠夺是这么让人愉悦的事情么?”
清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柔软的触感轻轻地靠在自己肩膀上。一名有着淡蓝色头发的少女将脸帖在自己耳边,从身后搂住了朱诺。
把突然现身的少女当成理所当然的存在,朱诺就连回头看一眼的想法都没有,只是继续盯着那个如同地狱一样的地方。
“我只是想到将来必须和做出这样惨剧的家伙敌对,顿时觉得忧心忡忡而已。”
少女用脸轻轻摩擦着朱诺的侧脸。
“你还真爱开玩笑呢,这些只会在你将来的计划才会出现的家伙,你现在压根就对他们毫无兴趣吧。让我猜猜你在想什么——亲手杀死自己的亲兄弟把眼前的一切收入囊中,掠夺他人的性命乃至地位一事,让你觉得心情舒畅无比吧。”
“怎么可能。那些家伙即便只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但对我而言都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弟,有时候决断还真是充满让人伤心的无奈呢。但是胜者品尝美酒,败者尝以泥水,在这个追求暴力的狗屎世界而言就如同自然真理一样,连这种事情都要一一感慨的话我可不够时间用啊。”
“诚然如你所说。但是我对人类的时间观念并不是很理解呢,所以你今天和那个下贱的狐狸精眉来眼去——想必是在感叹人生苦短之余所采取的行动吧?”
恶寒笼罩全身。朱诺感觉到抱紧自己的双手在加紧力度,如果回答得不合心意的话,后面的少女有种会直接把自己的脖子掐断的气势。
狐狸精?朱诺迅速地在脑海中寻找着这几天接触过的事物,不论男女。和自己有过长时间对话的有管家汉斯和内务总管格尔,除此之外稍微有过对话的女仆和男仆也有不少。
不过将时间局限于今天的话——
“……是在说伊芙琳的事吗?”
“是叫这个名字吗,我对那种符号没多少兴趣啦。——杀了她。”
“我拒绝,那家伙是难得有用的棋子,在今后预定能派上不少用场。”
“这样的话我只好亲自动手了。将其诅咒并坠下万劫不复的深渊这样如何,不过即便这样做也总觉得难以息怒呢。”
“我说啊,只是作为投影体而存在于此的你,不通过作为代行者的我可无法使用你的力量啊,不,那已经是我的东西了。所以最终说来说去还是得我动手啊?”
“诶,有什么所谓嘛。为美丽女性的愿望赴汤蹈火,这不是你们常说的骑士精神吗?”
“阶级之间可是隔着无法逾越的鸿沟,很不幸像我这种家伙可成不了那么高尚的人呐。”
“那么,”少女收起来笑容,在朱诺耳边轻声问道:“来让我听听你觉得她能利用的理由吧。”
“很简单,因为她是处于底层的人啊。你知道【人上之人必须要有相应的自觉】这句话我短短两天就听到过多少次?”
“唔……”少女用手指托着下巴想了一会:“五次吧。”
“他们明明都在我之下却都是阶级信条的坚决拥护者,原因很简单。”朱诺把随手捡到的小石块掷向林中一角,“那就是他们也是这一信条的既得利益者。他们身份虽然不如我,因为我是将来的公爵,在贵族社会中有着仅次于王族嫡系的上位贵族,而他们则多半出身自中下级贵族家庭,只是没有继承权的贵族而已。所以——伊芙琳·阿尔拜瑟,当我用村子的名称来作为姓氏像个贵族一样称呼那个女仆的时候,她才会不好意思地感到高兴。出身自边远村落的普通人能够进入公爵家的府邸中做仆人,必然的是会成为这里的最底层。”
所以朱诺才会对伊芙琳说有什么困难的话可以找他帮忙,这是收买人心最简单的一种做法。
不过会将伊芙琳这样的平民招进府邸中做事,看来人手紧缺的程度也并不一般。
“原来如此,……【阶级之间可是隔着无法逾越的鸿沟】啊,所以要对其施以恩典,在适时的时候作为手脚使用。”少女手上的力度又加紧了一些。“不过是这种程度可有可无的东西,要是这就想要说服我的话,你似乎把我的仁慈想象成天真了?”
“真是爱嫉妒的女神大人啊,棋子可不是看作用大小而是看使用的时机——这不正是你在我耳边缠言的教诲?”
尽管没有朱诺没有扭过头去看少女的样子,但是他知道此时少女一定鼓起了双腮不高兴地生着闷气。
“所以花言巧语地欺骗那些不谙世事的乡下姑娘为你卖命,这就是你使用棋子的方式吗,我可不记得有教过你这些东西。”
丝毫不退让地,少女改变了话题的走向依旧紧迫地追问。
“呐,哀歌。”朱诺初次喊出身边少女的名字,“你就这么不喜欢我的做法么?”
“当然。全部不喜欢。不论是那个女人还是那些跟在你身侧向狗一样的男人,就连你坐着拉车的马我也不喜欢。我要诅咒他们,居然敢随意沾指我的财产。你是属于我的东西,就好像我只允许你触摸到我,看到我一样,此间万物你也应该只属于我才对。”
“这我可很难办到啊,毕竟我还没掌握你这个权能。再者——”
朱诺看着不知不觉被染得通红的天空。
“——将此身这一切奉献于你,这本来就是我们之间的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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