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阎燕燕(1 / 2)
子时。
夜深。
金陵城长乐宫中,沉沉睡下的陈玄机被门外急促的敲门声所吵醒。
毕竟是天子的宫闱,除了深受皇帝信任的内官,任何人都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来到这里。而即使是内官,若没有天大的事情,敲响皇帝宫门,也是惊扰圣驾的杀身之祸。
陈玄机从床榻上坐起了身子,他望了望声音传来的方向。
“陛下!陛下!”而内官焦急的声音也随即响起。
陈玄机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回应内官的呼唤,他站起身子,认真又缓慢的穿上了靴子,又披上金色的龙袍,顺便还将微微散乱的发丝用手整理齐整,这才沉声朝着房门方向言道:“何事?”
几乎是在他出言的瞬间,宫门便被屋外之人从外推开。
显然,他屋外之人已经极为焦虑。
两道身影从屋外一前一后的走入屋内。
走在前方的是一位年纪五十开外的太监,面容和善,神情焦急,此人唤作阿奴,是当年蒙羽皇后的亲侍,后来蒙羽皇后自缢,他便被贬到了马房。陈玄机登基之后听闻此事,便将他招到了身边坐了内官。而走在他身后的却是一位年纪看上去不到三十的男子,身着甲胄,上染血迹,脸上神情悲切,又风尘仆仆,显然是方才赶到。
“陛下!陛下!大事不好!”这方才进屋阿奴便焦急的高呼道,而目光却看见陈玄机衣着整洁神色平静的坐在那房间的案台前,阿奴微微一愣,到了嘴边的话一时不知当如何说下去。
“说吧,怎么回事?”相比于阿奴的惊慌失措,陈玄机的态度却是平静得近乎可怕,他声音淡漠的问道。
或许是受到了身为皇帝的陈玄机的感染,阿奴惊慌的神色也微微平复了些许。然后方才言道:“奉兴王陈平之子陈雁翎,加急来报。”
说罢,他便让开了身子,将身后那位男子暴露在了陈玄机的目光下。
那男子,也就是陈雁翎在那时应声跪下,神情悲切的高呼道:“陛下,请为家父做主啊!”
“爱卿不是和奉兴王在长武关抵御贼寇吗?怎么会回到金陵,奉兴王乃是我陈氏宗亲,做主一事又从何说起?”
陈玄机沉眸问道。
“臣确实本与父亲驻守在长武关,我们父子深知此战事关陈国存亡,不敢有半分懈怠,自到达长武关后便昼夜不歇的刺探敌情,勘察地形。”
“父亲查得这崔庭虽然带着三十万精兵浩浩荡荡而来,但毕竟劳师远征,而后方大夏国内又并非铁板一块,崔庭从隆州带来的粮草远不能支撑他长久作战,便想据城而守,以拖垮崔庭的大军。”
“此计本来颇为有效,与崔庭鏖战半月光景虽各有胜负,但长武关却还是紧紧握在我们手中。”
“可此次领兵前去本就是急行军,为了加快赶到长武关的速度,我军只随身携带了五日的口粮,按规定,随后大批粮草应于十日前便送到,可负责此事的治粟内史蒙谒文却以春种人手不足为由,拖延粮草,迟迟不肯送来。”
“我军鏖战数日,粮草不济,军心涣散,终是被崔庭寻到了破绽,冲破了长武关,父亲领兵死战,力竭而死,微臣苟且偷生,来见陛下,不求陛下赦免我失职之罪,只求陛下为我父伸冤,为我十万奉兴军伸冤!”
说道最后,陈雁翎亦是满脸泪水纵横,泣不成声。
陈玄机的眉宇愈发阴沉:“奉兴王死了?”
“死了!”陈雁翎回应道,语调悲切。“请陛下为我父做主啊!”
陈玄机沉默了下来,房间中的气氛也因为他的沉默而变得死寂。
足足数十息的光景之后,他方才出言打破了这寂静:“陈将军劳苦功高,奉兴王为国捐躯,此事将军放心,朕一定严查,势必还奉兴王一个沉冤得雪!”
说罢,他又看了眼身旁的阿奴,言道:“阿奴,陈将军舟车劳顿,你速派人为陈将军治疗伤势,陈将军暂且歇息,朕这便着手解决此事。”
那陈雁翎闻言显然颇有不甘,但见陈玄机一脸冷色,却是不敢多言,只能是在行了一礼之后,退了下去。
......
待到陈雁翎离去,年过半百的阿奴转眸看向陈玄机正要说些什么。
砰!
只听一声脆响,那案台前放着的茶杯便在那时,于陈玄机的手中被捏成了粉碎,而这一下他并未运集半点真元护体,故而手掌被利器刺破,鲜血淋漓。
“陛下,保重龙体啊!长武关被破,百姓们还指望着陛下为陈国收复河山啊!”阿奴赶忙跪下,从怀中掏出一张锦布,伸手便去替陈玄机擦拭着他手中的血迹。
“陈国河山?哼!怕是有些人早就忘了陈国的河山究竟姓什么了吧。”陈玄机寒声言道,正在为陈玄机擦拭手掌的阿奴明显感到这时陈玄机的而身子正在不断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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