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7、普渡门前铺满阳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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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不看足球不懂足球的人,多半也知道这个世界上,能被称为足球球王的迄今只有两个人,贝利和马拉多纳。

贝利就是所有人眼中绝对标准的模板,他强健灵活,技巧意识速度都是最完美的,但这样最顶尖的完美球王也就这么一个,连马拉多纳都是一米六几的矮大紧。

足球是个对身体本身要求比较宽松的运动,身材矮小的多半下盘稳定灵活,高大威猛的自然有身体优势,但大范围跑动机能就受到限制,白浩南这种四平八稳的多半没有特别突出的强项,特点鲜明的选手很可能缺点也很突出。

甚至还有不少怪异的畸形选手,巴西的小鸟加林查就是被经常拿出来做这个特例的,这个双脚畸形的选手一直伴随在贝利身边大杀四方,他不太按照常规的控球方式可能让很多正常人都无法习惯和揣测。

其实这种情况还比比皆是,譬如很多教练都很喜欢找左脚选手,这种控球强脚和普通人不一样的选手同样也很难让对手适应防范,梅西更是从小就有侏儒症,马拉多纳的双脚还是扁平巨足症呢,缺陷有时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与众不同的特点,就看能如何去利用了。

所以足坛上有点问题的高手随处可见,很容易给人天生我材必有用的宿命论。

但白浩南显然不是押宝这个叫刘大丰的孩子未来一定会成为高手,他只是看中了孩子眼里的精神属性。

精神属性是个很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白浩南第一次体会到是在小时候每天固定去接陈素芬回家的武术队,他当然是没兴趣学那些煞有其事的武术套路,主要看武术队的小姑娘去了。

那时候就经常听见教练在耳边喊气势。

武术这种东西非常明显,同一个套路拳法打下来,有人中规中矩一丝不苟,但软绵绵的就像在跳舞做操,有人却哪怕错漏百出,但虎虎有声电闪雷鸣,教练往往只青睐后者,稍微点拨下动作细节就算是出工,而前者随便糊弄下就得了,因为那种不具备凶悍强劲态度,没有斗志的家伙在运动项目很难培养出来的,这玩意儿教都教不会。

这段时间白浩南从南到北的到处奔波看孩子们训练比赛,其实除了运动天赋、反应敏捷之类的运动选拔基本要素外,首选就是精神属性,有没有对足球的热爱,那种抱着球就喜欢在球场上奔跑的欲望,面对对手毫不犹豫冲撞抢截纠缠的本能意识,才是白浩南挑选孩子关注的重点。

现在独生子女骄娇之气蔓延,这种精神属性比较稀缺,刘大丰的身上就有,坐在主席台侧面的椅子上,双脚都落不到地上的摇晃,双手捏着放在腿中间,带点灰尘的短发平头东张西望,就是不跟跟白浩南对视。

白浩南一直靠在台子边抱着手臂看这孩子的报名表,和绝大多数孩子都是父母带着来的不一样,这孩子自己填写的报名表,歪歪扭扭的字迹就像他自己走路的样子,小学四年级只有一米三十多的身高,体重也轻飘,按说这些身体条件很容易就被刷掉了,哪怕他在表格里写自己非常喜欢踢足球。

白浩南本来就不指望能把刘大丰培养出来,就像他没指望阿达能救自己的命一样,只是下意识的想帮帮这个孩子,发现他有点罗圈腿,又敢自己一个人跑郊区训练营来报名踢球,他就来兴趣了。

就因为这个罗圈腿,没有孩子愿意跟他组合上场,刚才那几个欺负他的同龄人原本是随机编到一组的,却也不许他上场,连替补位都不许他去,还美其名曰不能让他丢脸打败仗。

白浩南的目光晃悠在报名表和孩子身上,发现刘大丰的眼睛常常都急切的看在那些场上奔跑的同龄人,随便从台子边的工作人员手里要来个孩子用的四号足球:“能颠球么?”

刘大丰的眼神真是随着那个足球递到面前开始兴奋的:“能!”随着白浩南抛过去的动作,从椅子上跳下来,有点怪模怪样的用脚背接住球,然后双脚轮流颠球,刚开始周围不少孩子嬉笑他的身形动作,刘大丰明显还有些心神不定的慌乱,球都掉了,可看白浩南依旧抱着手臂带笑看着他没有停止,就连忙重新继续,多颠了几个把注意力沉浸到脚下,动作越发娴熟,颠球就很稳了。

十来岁的孩子专业训练后能颠到这样不稀罕,但刘大丰看起来是野路子,动作不规范也没有专业训练过的痕迹,所以二三十个以后周围的孩子多半都不嬉闹嘲讽了,人家这是有真货。

白浩南不满足,稍微退几步拉开两三米距离:“抬头!传给我……”

刘大丰立刻随着白浩南的要求把球给颠出来,从颠球到传球的动作转换自然娴熟,仅仅做了两三个相互传递,白浩南就确定了:“这是我的名片,叫你的家长给我打电话,你可以跟着我去蓉都踢球训练,如果你爸妈不太放心,我到你家谈。”说完看看孩子那磨得有点起毛破损的球鞋还补充:“免费的。”

刘大丰迫不及待:“我跟我爷爷在一起的,他一定会答应!”

家庭穷困有很多原因,起码白浩南在国内看到的穷人家孩子踢球比经济条件好的普遍要努力些,点点头摸下刘大丰的头不再多说,继续把注意力放到场上那些其他孩子的展示中。

有个巴西籍教练还对他和小孩子的互动树了个大拇指,他们主要是来看看整个训练营项目巨大的投资规模,用规模投入程度震撼下他们对中国足球的看法,不过其中大半都会在这几天前往西南地区,那边的三家训练营一所高原基地才是最需要人手的。

结果一个多小时以后,于嘉理都带着女儿在周围草坪上晒太阳差点睡着了,白浩南才意犹未尽的不得不先陪家人离开时,发现刘大丰一直蹲在主席台边上:“你在这里做什么?”

孩子的思维简单:“跟着你去踢球啊,您说的。”他赶紧站起来的动作有点怪,李琳没忍住笑,被小婉不满的拍屁股了。

白浩南尽量严肃:“你跟着我去踢球,还有很多手续要办理,这都是要跟父母监护人签协议的,知道什么是签协议吗,哪怕只有你爷爷在,也要签,不是说走就走……”看着那明显茫然的眼神,白浩南也懒得废话了:“我看你报名表上的地址在市内,算了算了,跟我们一起走,顺便送你回去跟家长谈谈吧。”

孩子的眼神作伪成分很少,或者说想遮掩也没那么成功,白浩南看到了慌乱,这让他好奇了,干脆让刘大丰上自己的车聊着过去,巴西籍教练们多数选择在和煦的阳光下再看看。

等到了刘大丰的家,他那点慌乱都可以用穷困自卑来解释了。

穿着一身环卫工人衣服的老人和孙子栖身在立交桥下的环卫工具间,房间里面除了爷孙俩的床铺就是大量收拣起来可以卖钱的饮料瓶、纸板之类废品,白浩南这身名牌打扮走进来就让老人局促小心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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