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绵绵情意,哪辩君孰予(2)(师傅的指令)(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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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我将我从刘煜泽处得知的事件详情飞鸽传书告知给师傅,师傅许久都没再回信来,我本暗暗地松了一口气想着可以心闲一阵,谁料这一天我忽然又见屋檐上停着只白鸽。我伸手引鸽子下来,只见它脚上不止携了纸信条,还有一个小小的纸包。

我依例将近况反馈给师傅,然后展开师傅的信条细细地看。过去都是些例常吩咐嘱托,然而这次,我才看了两眼,便差点惊呼了出来。

因为上面只写着一列字:下毒,给皇上。

我又匆匆打开那个小纸包,纸包包了好几层,最后一层打来开,只见是一小撮鲜红色的粉末,于亮处微微反射着光泽,我轻轻嗅了嗅,气微味淡。

朱砂,又名丹砂、辰砂,味甘,性微寒,虽可清心镇惊,眀目祛风,但此药含大毒,若是超量服用便会引起强烈的中毒反应,即使只是少量,长期服用也可造成慢性中毒。

师傅让我去毒杀皇上……确实,以我现在的身份,又总被皇上叫去奉茶,能让我下毒的机会比比皆是,而且也很难遭人怀疑。

我知道师傅是想我暗里给皇上下药,长期服用后即可神不知鬼不觉地令其崩亡。

可是,我真的要去毒害他吗?我又不禁在脑海中勾勒起他的模样,俊朗来的面容,微皱的眉头,如笼浓雾的眸子,还有眉宇间淡淡的寂寞与哀愁。他究竟是一个怎样的男子?他是一个帝王,睥睨天下的帝王,可是他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怜我护我,就仿佛……一个温柔的郎君,呵护着他最心爱的娘子。

想到这我猛地一震,拼命摇头让自己清醒过来。

今夜又是我当值,已经过了子时,昏黄烛影下,他还在批着奏折。一旁的窗子是开着的,有夜风缓缓吹来,那烛影也跟着摇曳不定,一明一暗地映上他的脸。窗外的花圃间夏虫鸣叫,传来“嘶嘶”的响音,总算是为这沉静的殿阁添了些许似是欢快的闹杂声。

我感觉着御案上的茶已经凉了,便端了去换新茶来。我来到水房,用热水冲了新茶沏于茶盏中,四下张望确定无人后,小指对准茶盏轻轻一抖,藏于指甲缝里的朱砂便这么落进了茶盏里,与茶水缓缓溶解成一体。

我将茶盏置于托盘上,举着托盘一步一步地走向御案,也许是因为紧张,我整颗心砰砰砰地跳得飞快,举着托盘的手也在微微颤抖,直到我把茶盏搁在了御案上。好在他并未留意,只一心专注于批折子。

我侍立一旁,一直盯着那个茶盏看着,心中尽是矛盾。

过了一小会儿,他写折子的手停了下来,左手往旁侧伸来,显然是要饮茶了,我不知怎么地一个箭步冲上去,双手压住那茶盏道:“皇上,这茶不能喝!”

他此刻的手恰好覆在我手背上,微微的暖,驱尽我指尖的微凉。我心莫名一动,仿佛是琴弦被谁拨了一下,轻音微颤,音韵袅袅。

“这茶怎么不能喝?”比起我的惊慌,他不知所以,闲适地问。

我一时找不到合适理由,便随口乱编道:“奴婢未想皇上那么急着要茶,刚沏好就端上来了,现在茶还滚烫得很,只怕皇上您喝了烫嘴。”

还好他没再过问,“唔”了一声又重新执起笔批写奏折,连刚刚要喝茶的事也忘了。

我看准了时机,上前将那盏添了朱砂的茶退了下来,拿去水房倒掉,这才略略安了心。

待我重新沏了新茶端来,皇上已将桌上的奏折批完,伸了个懒腰,接过我递上的茶盏一饮而尽,笑道:“对比现在,再想想你刚来这奉茶的时候,真的是有天壤之别!”

我垂首低眉:“熟能生巧而已,皇上谬赞了。”

这时忽听窗外传来“沙沙”的声响,是雨滴敲打上树叶的声音。

“皇上,下雨了。”我轻声道。

“嗯。”他淡淡地应了一声。

眼见皇上并未有去养心殿安寝的意思,而是让我在桌上铺了张宣纸,随后替他磨墨。待墨已磨好,我退身一旁,他执笔沾墨,笔起而落墨,嘴角含笑,细细地勾勒起来。隔得远,我不知道他在画些什么,只是感觉他总在有意无意地瞥向我。

好一阵,他终于收了笔,待墨迹渐干,将宣纸缓缓举了起来。

我抬眼看去,霎时呆住了。

这不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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