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回音(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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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音顿了顿又继续:“守护殿下的感觉,和护卫郑芹儿完全不同,夜寒的这颗心好像不再是原来的心,每天都跟前一日有所不同。因此……”

难得说了如此长的一段话,夜寒停了停,总结道:“夜寒不知道未来没有发生的事,不知道到时候心里会是如何。臣只知道此刻臣不想被殿下抛弃,想到那种可能,夜寒的心也会痛。”

冰凉冷静的语调说着没有任何华丽辞藻的情话,只是单纯的叙述。他用着就好像说天上下雨地下就会湿,山风吹过树梢就会低头那样自然而然的语调,冷静地说——想到被她抛弃,他的心也会痛!

纳兰蓝心里一阵惊讶,半晌,轻轻伸手握住了地上半跪着的夜寒的胳膊:“上来。”

无关情爱,无关暧昧,这一刻她只是忽然找回了曾经对一个人毫无杂念的纯纯信任,而今夜其实她的心千疮百孔,君息晔已远去,她需要一剂冰冷却可靠的药来暂时抚平心上的创伤。

片刻的惊讶后,夜寒既没有误会也没有犹豫,三两下脱去了外衫,掀开纳兰蓝的被子,动作生涩却坚定地把她搂在怀里。

没有多的动作,只是给她一个可以依靠的怀抱。

纳兰蓝僵了一会儿,渐渐松软下来,顺着自己的感觉,像上一世一样小猫般缩进他的怀里,头顶着他的腋窝,耳朵和脸颊贴在他稳稳跳动的胸腔上:“夜寒,我给你讲个故事,你听吗?”

“听。”

“这个故事很长。”

“讲。”

“从前有个国家,叫中国……”

长长的故事在黎明前最后的黑暗里结束,怀里的人脑袋侧歪着,上半边脑袋枕在枕头上,下半边枕在他的胳膊上,气息均匀,已经睡去。夜寒屏息凝神地慢慢抬手,用极轻极轻的动作擦了擦她脸上流了一夜的泪痕。

胳膊被她压了半夜,早已酸麻,他轻轻调动内力去活动血脉,不试图移动半分。

晨曦微露,外面已经有了微微的走动声,他看一眼怀中刚刚睡去的容颜,沉思半晌,扭头弹指在帐帘上打出几个排列不规律的微小痕迹。

起身的时辰到了,主帐中却没有动静。花辞和希音同时来到帐外,花辞正要出声,希音一眼看到了帐帘上的痕迹,一把拉住了他。

花辞迟疑地跟着希音,悄无声息地掀开帐帘,收敛浑身气息绕过屏风。

看到眼前景象的那一刻,两人浑身僵硬,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夜寒依旧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仿佛那个躺在殿下的被窝里搂着殿下的男人不是他一样,冷静地用一只手轻轻地打出简短的手语——才睡。休息或先走。

两个人离开主帐后的脸色都有点黑。

“殿下还在孕期……”希音说不上自己心中是个什么滋味。

“应该不是。”花辞打断他的话,却也不想多提,“以她的身体状况,这几天赶路太急又睡不好,的确需要好好休息一天再去穿越燕国国境,三千人太吵,你让金明把人散开些。”

金明听说纳兰蓝身体不适还在休息,需要多留一天,差点脱口而出“你们怎么照顾殿下的”。但眉头也没忍住立刻担心得皱成了一个疙瘩。

金明蹙眉看了两位殿下的郎将半天,下令全军静默拔营,外扩营地三百米,围了一个超级大圈将最中间毫无声息的主帐独独空了出来。

希音和花辞看着拂袖而去的金明,脸色都有点黑。都是万里挑一选出来服侍殿下的人,没有一个会蠢。金明神情里的不满就差扣在他们脸上了,谁也不是瞎子看不见!

纳兰蓝从未多心,但身为她的夫郎们却从未忘记过,金明和林子墨,可跟他们一样也曾是殿下的夫郎候选人之一!

给他们甩脸子,嫌他们没伺候好殿下,难不成他以为如果是他处在这个位置能比他们谁做得更好!

遍地枯草在寒风中瑟瑟,三千铁甲勒马停缰,对峙着对面乌压压呈半包围之势的万余纯黑铁骑。

这里是燕国夹在曌国与覃国之间,狭长的刀刃般的一小片国土,正是纳兰蓝打算从这里快速穿插过去的地方。

纳兰蓝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的人,心中却是波涛翻涌,心脏控制不住地一阵阵发凉。

曌国战火燃起的时候,君息烨刚刚当政,局势未稳,但大势已在,她渐渐放心。随着她这边日渐忙碌,加之心绪烦躁,不知该如何面对君息烨,仿佛是知晓她的心意,明婉的来信也日渐简短明晰,大势为多,不再有冗长的细节。

如今看着对面明婉披头散发、被困缚着压在长枪下的纤细狼狈的身影,纳兰蓝心惊得发寒。

为什么会这样?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君荣那里出了什么误会?

对面的黑色洪流让开一条细小的通道,一骑奔出,黑盔黑甲,纳兰蓝顿时不愿相信,但她的感知太过清晰纤毫毕现,那人的确是君息烨身边最亲信的两人之一,岚明溪无疑。

轰地一声,对面前排弓箭手齐齐单膝点地,后排弓箭手撤步,两排弓箭手整齐弓箭上弦,长弓被拉圆的齐刷刷的“咯吱”声响成一片阴森的旋律。

纳兰蓝身旁金明当机立断地抬手,三千亲卫动作整齐划一,特制的连发弩箭同样满箭上弦。

金明目光横扫,虽然只有三千人,但三千将士面容如铁,虽陷死地,但为了保护殿下,他手下的三千人生死无惧!

纳兰蓝面无表情地盯着剑拔弩张中最终停在双方阵中央的岚明溪,目光似乎钉在他身上,又仿佛根本不愿意看见任何人。

岚明溪的喊声清晰地传来:“请对面主将出阵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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