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伤寒(1 / 2)
就这么过了几日,天儿渐渐地暖和起来。
只是耶律玄越发忙得见不到人,南宫仪睡下的时候,他才刚回府,等南宫仪起来,他人又走了。
听跟他的小厮说,进了城的灾民们这几日不大好,好多人都生了病,摄政王殿下日日操劳,忙得马不停蹄。
南宫仪不由叹息一声,摄政王的活儿真不是人干的,哪像她,安安稳稳做一只米虫,多好!
只是这样的日子,她混得久了,也觉得很没意思。
这一日,平氏又来找她说话,南宫仪就烦了。两个人之间已经有了罅隙,还能坐一块儿贴心贴肺地说话吗?
她索性跟平氏说,“听闻西凉公主要回国,我去送送她。”说罢,就带着小谷和碧荷两个扬长而去,徒留下平氏在那儿尴尬地要死,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看着南宫仪翩然而去的身影,平氏隐在袖内的手死死地攥着,长长的指甲陷于掌内而不自知。
南宫仪出了二门,就被莫寒给拦住了去路。
她很是诧异,“咦,你们王爷出去了,你怎么没跟着?”
莫寒笑了笑,恭恭敬敬答道,“王爷特吩咐属下留在府内听候王妃的差遣。”
南宫仪看着莫寒就笑了,这家伙,挺会说话,什么叫让她差遣?分明是耶律玄不放心自个儿,着他这手底下的头号暗卫统领保护她的吧?
她也不揭穿,毕竟,各为其主嘛。再说,耶律玄也是好意,自打她穿越过来,就成了招黑的体质,动辄被人暗杀明杀的,这样的日子,她也是过得胆战心惊。有了耶律玄的人护着,她好歹还能安稳些。
带着莫寒等一众暗卫浩浩荡荡地出了门,南宫仪上了马车,先去了驿馆。
西凉紫正指使宫女收拾细软行李,而西凉夜则不在驿馆。
西凉紫一见南宫仪来了,喜得忙扔下手头的东西,飞奔了过来,把南宫仪结结实实给抱在了怀里,在她脸上“啵”地一声亲了一下,弄得南宫仪真是脸红脖子粗的。
“哎,哎,看着点儿,看着点儿,到处都是人,这样可不好。”她嫌弃地一把推过西凉紫,径自坐在了临窗的椅子里,拈了一块盘子里的点心丢进嘴里。
西凉紫也跟了过来,笑嘻嘻地把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才道,“看样子你们家那位摄政王殿下把你养的不错,唇红齿白的,比先越发美了。”
南宫仪不满地白了她一眼,身子坐直了,“你这人怎么越发没个正形呢?什么叫我们家摄政王?还你们家完颜将军呢。”
一句话,就把西凉紫给闹了个大红脸。这丫头一向大大咧咧的,和南宫仪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两个人投了脾气,在一块儿说话就没有什么顾忌。
见南宫仪打趣她,西凉紫一下子就扑了上来,对着南宫仪的腋下就咯吱起来。
南宫仪最是怕痒,被她这一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只好一边笑着一边求饶,“好姐姐,我再也不敢了,饶了我这一遭吧。”
“看你还乱说,痒死你!”西凉紫两只手如同群魔乱舞,在南宫仪身上上下其手。
南宫仪见她不肯松手,边躲闪边不怕死地说道,“完颜将军不行,那就完颜世子好了。反正都是同一个人。”
西凉紫愣了愣,手下一时松了劲儿,南宫仪就溜出去,对着她还挤眉弄眼。
西凉紫恨得直跳脚,“什么将军,什么世子?那就是个臭流氓!”
这下轮到南宫仪愣了,敢情,完颜烈给西凉紫的印象就是这个样子的?那,西凉紫怎么还一副羞愤欲死的样子,活似被完颜烈给轻薄了?
她虽然不是什么过来人,但打是亲骂是爱这个道理,她觉得有时候还是行得通的。
据她观察,西凉紫和完颜烈之间还是有戏的,不然,凭着她堂堂一个西凉公主,怎能拦不住完颜烈到驿馆来呢?
看着炕头上堆满了的包裹,南宫仪岔开了话题,“怎么,你这就要走?”
她只是听说这几日西凉紫要走,但也没想到那么快!
西凉紫顺着她的目光也看向了炕上的包裹,眼神有些黯淡,语气不似方才的活泼,“皇兄说出来的日子久了,该回去了。”
看着一转眼就判若两人的西凉紫,南宫仪叹了口气,说到底,在这古代,再高贵的女人,也得听男人的。西凉紫那么跋扈的性儿,不也得听她皇兄西凉夜的?
“那,你们来北辽,不就是想定亲的吗?”南宫仪一开始可是听说西凉使团就是带着这个目的来北辽的,如今一门亲事还未定成,就匆匆走了?
西凉紫慢慢走向炕边,手扶在炕沿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捻着包袱皮儿,笑道,“本来是想和摄政王定亲的,无奈太皇太后没有相中本公主,又能奈何?”
说到这儿,她忽然促狭地对南宫仪眨巴了下眼睛,“要不,你答应本公主做个平妻,和你一同嫁给你家摄政王,可好?”
南宫仪被她这大胆的话给逗乐了,在西凉紫的鼻梁上刮了下,打趣她,“不知羞。我倒是乐意,只可惜我家摄政王殿下不答应。”
“看吧看吧,这还没过门呢,就你家摄政王殿下了。等过了门,谁知黏糊成什么样了?本公主可不去凑这个热闹,我要的可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那,完颜烈不行吗?”南宫仪迟疑了一下,还是问出了这话。
西凉紫面色有些难看,半日方摇头,“皇兄说完颜将军太过风流,女人债太多。何况,他又不是皇亲宗室!”
说到底,还是身份的问题。
其实,完颜烈乃是镇国公世子,配西凉紫,也不算埋没了。只可惜,西凉的目标是耶律玄,和耶律玄做不成亲,只能作罢。
南宫仪瞧西凉紫那副黯然神伤的样子,越发肯定西凉紫心里已经有了完颜烈了,不然,她回国该是欢天喜地的才对!
想了想,她故意试探,“北辽除了摄政王殿下,也不是没有别的皇室宗亲。在封地的那个三殿下,和你年岁也相当,何不求了太皇太后,给你们撮合一下?”
话音刚落,她就被西凉紫啐了一口,“本公主离了北辽还嫁不成人了?何苦去上赶着?”
南宫仪就笑了,看来,西凉紫已经认定了完颜烈了。完颜烈这几日驿馆跑得勤,恐怕,也是心有所属了。
她也不想失去这唯一的闺蜜,就鼓动她,“要不,你过几日再走?好不容易来一趟北辽,好歹看看这里的风光,以后,怕是没机会了。”
一句“没机会”,又让西凉紫红了眼圈,她勉强笑道,“算了,皇兄都安排好了。”
南宫仪不想看着这个闺蜜伤心,忙撺掇她,“我今日出来,还想看看那些受灾的难民,你要不要跟我出去一趟?”
西凉紫成日窝在这驿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也着实发燥。听南宫仪这么说,就心动了。
于是她叫来一个宫女嘱咐了几句,就要跟着南宫仪出门,不防迎头就碰上了骑着马刚从外头回来的西凉夜。
西凉夜一见南宫仪,双眸就亮了。那双狭长的桃花眼眯了眯,就调侃起来,“这不是南陈嫡公主殿下吗?今儿刮了什么香风把你给吹来了?”
一边说笑的功夫,他一边从马背上跃了下来。那利落的动作看得南宫仪直发呆,看样子,这位西凉三皇子也是个中高手!
她不动声色地笑了笑,道,“本公主也是闲来无事,听说阿紫要走,特意来送送。”
“这样啊,阿紫有你这个姐妹,还真是好福气!”西凉夜是个惯会说话的,不管南宫仪怎么岔,他都能接上。
“上次你送阿紫的那套香膏不错!”经过南宫仪身边的时候,西凉夜笑嘻嘻道,“阿紫用了,说是甚好!”
这个西凉紫倒是没跟她提起过,不过一听自己做出来的香膏好用,南宫仪也是心花怒放,随口就道,“等回头我再送一套过来,让阿紫带着用。”
西凉夜则停住了步子,把胳膊抱在胸前,笑吟吟地看着南宫仪,“也送本皇子一套吧?”
看南宫仪愕然,他故意皱了皱眉,“西凉夏日极其炎热,我们这些男人要是不好好养着,都晒黑了。”
南宫仪听着这话就笑了,“三皇子已经够白的了,比起令妹来,倒更像公主,哪里还需用什么香膏?”
一语说完,南宫仪忽然就懊悔起来,她这是怎么了?开玩笑怎么开到西凉夜头上了?人家一个大男人被她说得比公主还白,岂不有伤自尊?
正在她忐忑不安之际,就听西凉夜哈哈大笑起来。
南宫仪很是不解地看着这个男人,他属于那种妖孽阴柔类型的,一双妖媚的桃花眼,好似随时在笑。挺拔的鼻梁,仿佛大理石雕刻的一样。唇红齿白,看上去比女子更要鲜艳。
就是这么一个祸国殃民的男人,笑起来却自带一股子爽气,显得他妖魅却不失英气,有股子男儿特有的阳刚。
耶律玄长得也很好看,但他属于那种高冷孤清的人,平日里不爱笑,都是板着一张千年冰山脸,他的笑,只属于南宫仪一个人。
可是西凉夜,就是美得倾国倾城的,就连身为女子的南宫仪,也自叹弗如。
西凉夜笑了好久,方才停歇,拿修长的玉手点着南宫仪,笑眯眯道,“没想到南陈嫡公主如此幽默,本皇子真是服了。”
南宫仪见他说话这般随意,也就不再顾忌,问出了心中长久的疑问,“三皇子这么白皙貌美,是用了什么秘药吗?怎么令妹就没这么白?”
还不待西凉夜回答,西凉紫就气得上前在南宫仪额头上敲了一下,“死丫头,你这是变着法儿骂本公主黑吗?”
“嘻嘻,我可没这么说。”南宫仪不怕死地还嘴,惹来西凉紫又是一阵跳脚,“死丫头,你是看上我皇兄了,是不是?”
这话一出口,南宫仪愣了,西凉夜也愣了。
他那双妖冶的桃花眼眯了眯,旋即就板起了脸,“阿紫,别胡说!”
西凉紫却死鸭子嘴硬,“就是,就是,她不就喜欢小白脸吗?”
南宫仪见她越说越不像话,就把脚一跺,娇嗔道,“阿紫,你再胡说八道,我可恼了。”
西凉紫见状,一把拉住她,笑哈哈地,“哎呀,我的摄政王妃,本公主不过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你就恼了?”
南宫仪真是拿她的厚脸皮没有办法,眼珠儿一转,反手握着西凉紫的手,娇笑道,“你这性子,就得完颜烈来治治才好!”
这下子轮到西凉紫娇羞不已了,她气得一跺脚,转过脸去。
西凉夜意味深长地看了南宫仪一眼,半晌方道,“有本皇子治着她,也翻不出天去。”
南宫仪却不认可,“三皇子,您还能治令妹一辈子吗?终究她还是要嫁人的。”
西凉夜却有些听不下去,唇角一勾,一抹邪肆的笑漾出唇边,“阿紫贵为西凉公主,要嫁,也得嫁耶律玄这样的,其他的,还配不上。”
此言一出,西凉紫和南宫仪都无话可说。
西凉紫凄楚地望着西凉夜,似乎有千言万语,却都无法出口。
而南宫仪,则眯起了眸子死死地盯了西凉夜一眼,他这人,当着她的面儿,说这样的话,是什么意思?
耶律玄可是她的!
西凉夜当然看到南宫仪的眼神了,莫名地,他就觉得心里不舒服,别开眼,他淡然问着南宫仪,“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南宫仪这才惊觉他们在驿馆门口已经站了半日了,忙道,“我想和阿紫一块儿去看看灾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西凉紫赶紧跟西凉夜央求,“皇兄,反正也要走了,就让妹妹我出去转转吧,我都快被憋疯了。”
西凉夜无奈地看一眼妹妹,终是点了头,“早去早回,多带几个人跟着。”
“好嘞。”西凉紫高兴极了,脆爽爽地答应着,拐着南宫仪的胳膊就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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