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一场梦(1 / 2)
我的眼前是一条小路,这条路两边全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抬起头目光所及的天空也是漆黑的,一点星光都没有,更没有一丝声音,无边的黑暗和寂静充斥在我周围。
在这个黑暗的环境里,只有我面前的小路发出淡淡的光,极其的微暗,却让我勉强可以沿着路走直线而不会迷失方向,冲进黑暗里。
这路的光让我觉得可怕,周围都那么黑,偏偏它是亮的,这种奇异的光明并不会让人觉得心安,反倒只感受到怪异和惊悚。
我所处的地方,不仅黑,还特别的冷,是那种彻骨的寒冷,紧紧包裹着我,不管我如何往前走,寒冷都如影随形。
又黑又冷的地方,我心里害怕极了,这会是哪里?我如何来的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沿着这条路又会走向何方?
脑海里的疑问不断冒出来,这个漆黑而陌生的环境,让我心里惶恐不安,我到底该怎么办?
眼前的路,笔直往前延伸,看不见尽头,路在极远的地方消失在黑暗里。
好冷好冷啊,我忍不住搂住自己,想要温暖自己,却一点作用都没有。
我突然想起来,我可以跑啊,只要我跑起来,不就暖了吗?
想到这里,我脚下用劲,却发现自己根本跑不起来,脚下的路,在我用力过大时会死死吸住我的脚,把我束缚在原地,这个发现让我惊慌,我眼睛不停地看着四周,双手紧紧的抱住肩膀,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我不是出车祸了吗?
我本来在车祸现场等着别人清理路面,却被后面超速而来的大货车撞向了事故现场,我的腹部受了伤,我还记得自己摸了一下伤口后满手的鲜血,之后我就没了意识。
为何一有意识就会身处这里?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真的太黑了,还特别的压抑,更是带着无尽的寒冷,我想跑,脚根本跑不起来!
太冷了,我的牙关不停地打颤,在这个寂静的黑暗里,我发出的声音就显得突兀而骇人。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是死了吗?
不,我一定没有死,我还有好多好多事情没有做,怎么能就这么死了。
我母亲,我还没看着她恢复正常,我还没给她办一场浪漫的婚礼,我还没有促成继父和她的甜美婚姻,这事,一定得做好才行啊,我死了,我弟弟肯定不会做得特别细致,真的生怕他会委屈到爸妈。
而且,我若是死了,我妈她恢复正常后,不知道会哭成什么样,我想想就觉得难受,我怎么能让生我养我的亲人哭泣!我不能!
我奶奶,我还要给她养老,我还要看着她一天天老去,陪她度过人生的最后一程,而不是让她来白发人送黑发人,我要让她一直活得开开心心,安逸而幸福,我实在不忍心,让奶奶因为我不在了而伤心。
还记得父亲去世时,奶奶趴在父亲身上,她哭得肝肠寸断满脸泪痕,整个人看起来无助又可怜,好不容易这事过去15年了,她老人家已经完全接受这件事了,也不再为这事伤心难过了,我怎么能再给她心里刺一刀,让她因为我再想起自己苦命惨死的儿子,我不能!
我弟弟,他和我一起,从苦日子里一天天熬出来,好不容易他结婚了,可以有幸福生活了,我却在这时离开了,弟弟还没有孩子,我都不知道弟弟的孩子会长什么样,这样我如何去见父亲?
他若问起我家里的情况,我有什么脸面告诉他,我给弟弟留下一个烂摊子,上有老奶奶,中有瘸腿的继父和智障的妈妈,下有他们小两口子,一大家子人全靠他一人赚钱养活,压力之大可想而知,父亲一定是会怨我没帮衬到弟弟。我不想有这样的情景出现,真的不想。
还有我舅舅,他的老婆得了癌症,他的儿子吸毒找不到人,我已经答应舅舅和舅妈要帮她找儿子,要让舅妈临死前见一次王成,要让她死后不再担心舅舅,我会替她照顾好舅舅,一定让我舅安安心心快乐幸福活到老,我怎么能食言?绝对不能!
还有我大姨,她对我实心实意,只差把我带回她家里去养着,这么多年对我的关爱不比一家人少,让她难受,我会心疼到要死。
突然我想到了林屹,我最深爱的男人,他和我认识14年,却我相处的时间极其短暂。高中时高一我不在班里,高二时也只是有半年的正常上课,一周只有五天,仔细去算,我和他真正在一起度过的时间连一年都不到!
我突然想起来,高二时,我们语文课学习林黛玉进贾府那一段,书上形容黛玉时这么写:黛玉身体面庞虽怯弱不胜,却有一段自然的风流态度,便知他有不足之症。我们的班主任宁老师站在讲台上甩甩头发,问,风流在这里是何意?
林屹在底下照本宣科,捧着辞海一本正经大声读风流的今意:风流,是指一个人(男人或女人),同时或先后与不止一个异性发生两厢情愿的关系,包括精神上的倾慕、言语上的亲昵及行为上的亲近,亦即包括假想性行为、边缘性行为及核心性行为的异性之间的恋爱关系的总和,总结下来就是一个人特别多情甚至滥情,极度不正经。
他还没读完,班里同学早已哄堂大笑起来,他的声音被笑声淹没,好在我坐在他前面,听了个完整清楚,我笑着转头,轻声说,这里风流可不是这个意思,他在后面说,那你怎么不早说,我也跟着大家大笑起来回他,我怎么知道你是个耿直的人,会全读出来,还那么大声。
当时让我奇怪的是,他在课堂上丢了脸,却非常的开心,我真不懂他的开心来自何处,正常人不都会觉得无地自容吗?
我多想以后能搞清楚他所有行为的想法,以前上学时候的,还有以后他后半生的。
难不成,我再也听不见他的声音了吗?再也见不到他一面了吗?再也不能陪着他一起,走完人生的后半段了吗?如果真这样,我怎么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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