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理想(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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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6k大章~

开完简短的会议,吃过晚餐,好像长不大的扎克伯格、帕克、莫斯科维茨三人,就开始翻起扎克珍藏的游戏盘准备打一局,美其名曰缓解压力。电脑游戏也好,电视游戏也好,安俊赫都不太感兴趣,看着他们玩了一会儿,就拎着一瓶啤酒,走出略显嘈杂的客厅。

今天的夜晚有些冷,大概与最近的洋流活动有关,扎克租的这间屋子,位于帕罗奥图市中心,标准的加利福尼亚风格建筑,木结构的主体,手抹灰墙面,线条颇为简洁明快的2层小楼。而在小楼的外面,还有一块不大的草坪和灌木围出的篱笆,安俊赫走出房门的时候,夜色笼罩下的帕罗奥图又飘起了雾,阵阵的微风吹来,沁凉从皮肤直透进了骨子里。

在木质廊檐的躺椅上坐下,这里大概是扎克平常看书的地方,躺椅的扶手放了两本16开的书,随手翻了翻,看单词结构像是拉丁文,他不认识,便罢了。

身后的屋内,电视游戏里枪炮轰鸣的声音隐隐传了过来,间或夹杂着三人也分不清是谁的嚎叫,而在这外面,水汽飘荡,夜色深沉的广袤天地,漫天浓郁的雾霾让人只能看出几十米的距离,除了附近显出轮廓的篱笆和几栋房屋,再往远处去,投进视野便是一片朦胧,它们充斥了几乎所有的空间,将这里包围、阻断,犹如一座孤岛。远方可能还闪烁着的灯光无法穿透,整个城市像是睡着了一样,寂静无声,安宁祥和。

喝了口啤酒,往着前方变幻的雾气,安俊赫微微出神。

从昨天开始,就一直被工作麻醉着,没多少空闲去想一些事情,这刻独自一个人,当思维没有压力的束缚。在闲暇中终于开始发散。淡淡的惆怅便爬上心头。

理智可以说尊重她的选择,她要离开,那就让她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可是怎么会不去在意呢?

差不多忘记有多久了,应该有一年多了吧?很多次早晨起来。都有一个女孩子扑踏扑踏撒着拖鞋。拍着门把他叫醒。待他穿好衣服打开门,她就倚在门边,睡眼惺忪一下一下地点着小脑袋。然后陡然抬起头,在他无奈的目光中嘻嘻哈哈把他推进盥洗室。

很多次晚上回家,也必然有一个女孩子,嘴里叼着苹果或者什么零食,小跑过来帮他拿出拖鞋,然后把他拖到沙发那里坐下,叽叽喳喳地向他说起学校的,身边的琐事。

而几乎是每次睡觉之前,他都会去到她的房间里,看看她是不是还在拼作业,准备骂她一句“小笨蛋”。看她有没有踢了被子,准备帮她拉上。有时她会撒娇央求他帮她做作业,结果自然是挨一个爆栗;有时她会迷迷糊糊地醒来,下意识抱住他的脖子,叫着“oppa”,然后又沉沉睡去。

晨光、灯光,清晨即将破碎的静谧,夜晚绵长的安宁,有她的生活就这样日升月落,不知什么时候就成了习惯,昨天明明已经打不通她的电话,也知道她在躲着,可是今天早上起来,大脑还有点朦胧的时候,看到时间,想起韩国那边正在夜晚,某个信息仿佛在脑海里形成了循环,忘记了昨天的事,他又下意识拨出号码,准备问问她回家是不是有什么事,上次拉肚子好些了没。

随后在按下最后一个数字时顿住,清醒的大脑记忆浮现出来,他坐在床上,柔软的被褥从腿边滑了下去,没有拉紧的窗帘,一束晨曦照了进来,清濛的天光在眼底映出炫目的空白。

允儿……允儿……

呼——

叹息流泻,这个新的一天,抑郁伴随。

想起了自己离开的前一晚,当时没有在意一些疑惑,如今那些画面再次从记忆翻了出来,更多画面也随之浮现,有些已经淡化了,像是布满了雪花点的黑白电视,有些还清晰着,但已蒙上模糊的泛光,只是轮廓还有,一点点挖掘出来的线索,与那晚的记忆对映着,蓦然回首,他好像又做了一件错事。

当初,不应该让她住在家里的。

林允儿,喜欢上他了……

“嘿,在想韩国等你的姑娘?”

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安俊赫猛然回神,转过头,一身t恤短裤人字拖的扎克伯格,拎着一支啤酒靠在门边,揶揄地向他挤着眼睛。

见到是他,安俊赫绷紧的神经放松了些,无奈笑了笑:“没有。”

“不要骗我,我是修心理学的……呃,好吧,我其实没学到什么东西,不过一个事业上成功,恨不得一秒钟拆成两份用的工作狂,突然坐在这里发呆,我想谁都知道他在思春了。”

“呵,工作狂就不能走神么?”

“当然可以。”搬了张小凳子来到安俊赫身边,和他碰了碰瓶,扎克笑道:“比如,想情人的时候!说说吧伙计,是哪个姑娘让我们可爱的安魂牵梦绕?”

懒得再理会他的戏谑,安俊赫喝了口啤酒,淡淡的麦芽香味充斥口腔,酒精随着血液扩散开,他的眼睛却很清澈。

“哪有什么情人,我都要有孩子了。”

“噗!”扎克一口啤酒险些喷了出来,他瞪大眼望来,“**!你在开玩笑?”

安俊赫耸耸肩。

扎克愣了片刻,狠狠灌了口啤酒:“!我记得你比我小两岁,居然已经有孩子了?”

是啊,已经有孩子了。

想着那个未出世的小生命,暂时抛却了烦恼的安俊赫,嘴角挂起一丝温暖的笑意,旋即又变回默然。

已经有孩子了……就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他不再说话,扎克也沉默下来。两个大男人就这样坐在微风拂过的廊檐下,看着雾霾翻腾的夜空,一口一口喝着啤酒,只偶尔想起酒瓶相互轻碰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一支喝完了,扎克才首先回过神来,面对夜空感叹说着:“孩子……伙计,虽然我没办法想象你这个年纪养育孩子会有什么感受,但我相信你已经考虑清楚了,好吧。男孩还是女孩?”

安俊赫摇摇头。“还不清楚。”

“**,我还以为已经生出来了。”白了他一眼,然后又安静没一会儿,不知想起了什么。扎克忽然兴奋起来。一把揽住安俊赫的肩膀:“伙计。我想到个好主意,等你的孩子出生了,让我当他的教父怎么样?”

安俊赫愕然。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为他的异想天开摇头失笑:“马克,我不是犹太人,也不信仰犹太教!”

“谁管那些老古董,这是我们的私人友谊,和宗教民族无关!再说我只是认你的孩子当教子或教女,并不是想把他引入犹太人,美国这里的教派管理没有那么严格,放心吧,而且……”说着,他的表情变得庄重,“安,不要拒绝,你要为你孩子的将来着想,等他以后长大了,如果想来美国发展,有一个犹太人的教父,可以让他省掉很多麻烦。”

扎克这番话并不算自夸,虽然并非所有犹太人都能够取得辉煌成就,但以这个民族稀少的人数而论,它在美国上层社会的触角实在让人触目惊心,著名的洛克菲勒、罗斯柴尔德和摩根家族,就是犹太裔,如今的美国首富比尔.盖茨,金融大鳄索罗斯,股神巴菲特也是犹太裔,当然,还有眼前这位未来的互联网巨头。

那是一个可以用宗教联系起来的巨大关系网络。

安俊赫有些心动,虽然他从不怀疑自己可以给孩子创造良好的生活条件,但就像扎克说的,他需要为孩子的将来着想。

将来他的事业终要交托给下一代,那么,为什么不早早为他营造一些人脉呢?

思虑片刻,他终于点头:“好吧!马克,我只希望你不要教他怎么去当一个黑客。”

“哈哈哈哈,黑客有什么不好?黑客可以用代码做到很多事情,那是我最大的理想,你看不起?”

“不敢,只要别祸害我的孩子就行!”

“!”

两人笑闹一会儿,扎克回屋里提了一小箱啤酒出来,堆满的冰块在夜空里散发着寒气,冰冷瓶壁不一会就凝满了水珠,屋内微弱的灯光爬过来,一部分被墙阻断,坐在廊檐的两人被淡淡的光影掩埋。

“说起理想,安,你的理想是什么?”

没想到他居然会问起这个问题,安俊赫举到唇边的酒瓶顿住,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扎克似乎也并没有想过他立刻回答,对他的沉默不以为意,继续道:“我知道你对明天的事情没把握。”

“…………”

“这次的赌博有点大了,而且根本没有什么把握,即使我不懂经营和公司管理,也知道ceo改选这类重大决策,需要相当长的准备时间,这次匆匆推你上台,无疑是把你架在火上烤,员工们不理解为什么,股东们也不理解。一旦失败,你和我在公司里,以后恐怕就要逐渐被边缘化——没有人愿意听一个没有威信的统治者的话,这个道理不需要懂管理,我也明白。你知道,我喜欢古典文学,那些诗歌里,每个伟大的领导者都有一段浩瀚磅礴,荡气回肠的胜利故事,那些故事,激励着人们崇拜他们,愿意听从他们的吩咐。”

“我很早就明白,没有胜利的英雄不是英雄,只是诗歌里一个一笔带过的符号,我们明天过后,也许就将成为那个符号!但是,安……”

他转首望着安俊赫,目光专注而认真:“……无论成败,我都不后悔,因为我在做我想做的事,我很清楚地知道,我做的这件事会推动我的理想尽早实现,我一直相信一句格言:只要是理想,就没有简单的。任何你想做的事,都很困难!因为那是追求,是你我心里最趋向于完美的事物,就像鱼儿总是想游得更快,但它游得越快,水的阻力越大,我们越做自己想做的事,遭遇的困难也越大,因为我们坚持想它变得更完美,但其他人和社会并不准备和我们一个步调!”

“安。这次我不开玩笑。我是修心理学的,我知道你有很多心结,虽然我的能力还不足以开导你,也不想说什么困难是一时的。说这些话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们并不需要在意失败。只要我们的理想还在,这次失败了,下次我们还可以再站起来。也许逐渐增大的压力可以把我们压垮。但不到最后一刻,绝对不能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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