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时代动荡(二合一)(1 / 2)
同上会议结束后,以克洛斯贝尔为中心,整个西塞姆利亚大陆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气氛。原本互相之间掣肘着的各大势力,似乎都不得不暂时停下来,观察之后的动向再做决定。在这种情况下,只有克洛斯贝尔陷入了一种热烈的狂热之中。
迪塔市长的提议虽然大胆,但是倒也未必是他的一厢情愿。没有什么是空穴来风的,克洛斯贝尔虽然表面上挂着自治州的名字,但是和游击士总部所在的雷曼、一度富庶无比,仅仅只是几十年前糟了天灾的诺桑普利亚、以及医学发达的奥雷德自治州相比,克洛斯贝尔从来都没有得到所有自治州理论上的宗主国——位于大陆中部的亚尔特里亚法典国的主权承认。也许是忌惮于周边帝国和共和国的力量,也许是因为一些别的什么原因,总而言之克洛斯贝尔这块土地在教会的蓝图中似乎就像是被放弃和忽略了一般,一直以来都得不到相应的重视。
并非主权国家,意味着克洛斯贝尔没有权力维持大量的常备军队,而它东面和西面的两个国家恰巧又是大陆军队实力排名前两位的存在,在这样的夹缝下生存的克洛斯贝尔,遭到两大国的欺凌早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不仅仅是政府这边的收入要同时缴纳给两边,还包括成为了两大国博弈的棋盘之后,给所有克洛斯贝尔人带来的种种不便——这些事情早就埋藏在了克洛斯贝尔的人心中,而迪塔市长的大胆提议,无非就是说出了这些人早就有了的想法而已。
克洛斯贝尔长久以来的畸形发展——金融产业发达,但是政治根基却十分脆弱的问题,一直以来都在深深伤害着这片土地。因此,迪塔市长的大胆提议得到了很多人的支持,他们在城市中奔走相告,向每一个他们能够搭得上话的人宣传克洛斯贝尔独立的重要性——国外势力干涉的减少,黑手党和地下社会的猖獗减少,可以减少上交的赋税——这的确是非常诱人的提议。但是与此同时,还有一部分人在极力主张迪塔市长的设想是愚昧且不可能的——宣布独立的话,几乎就意味着对实际上的宗主国——帝国和共和国说了「不」,由此可能引发的一系列后果可是相当严重的。以克洛斯贝尔的能力,基本上是不可能抵挡得住这两大国在政治、经济,甚至是军事上的冲击的——到头来说不定只会换来一个比现在还要麻烦的情况。迪塔市长的设想虽然美好,但是实在是太过于理想主义,在当下的大陆环境下根本没有任何可能性。至于这些人是真的这么想,还是有帝国和共和国派的政治力量在背后煽动,那就不得而知了。
比起克洛斯贝尔内部,这两种观点在明处暗处的激烈碰撞,帝国和共和国此时关注的是另外的事情。在埃雷波尼亚,加雷利亚要塞遭到恐怖袭击,两门列车炮也因此被毁灭的事实已经因为闹得太大无法隐藏;以四大名门为首的贵族派,立刻抓住机会,拿这件事情对改革派进行猛烈的抨击:如果连号称坚不可摧的帝国西部大门连小小的恐怖分子入侵都会被搞得手忙脚乱的,那之前所谓的那些对于帝国国民安全的保证该如何落实?
迫于压力,帝国政府不得不对加雷利亚要塞方面的司令瓦尔塔中将和克雷格中将问责,但是处罚内容倒是不痛不痒,并没有涉及到真正核心的问题——正规军毕竟是政府部门的自留地,如果不是这次正规军的做法,和整件事情的结果确实大大超出了奥斯本宰相的预料,他甚至或许根本不会去考虑处罚这件事。正规军的将领当中有七成都是他的人,剩下的三成当中也基本都是克雷格中将这样的中立派,或者是一些死脑筋的保皇派——他们跟自己没什么利益冲突。唯一不在自己掌控之下的,也无非就是穆拉·范德尔所在的第七师团而已——但是仅仅是一个师团的正规军,不可能对于大局有什么影响。
当然,直接毁掉列车炮的海利加并未得到任何问责。一方面,海利加的选择在那个时候看来是绝对正确的;列车炮的图纸依然保留着,如果有需要的话依然可以再造,无非就是花钱的问题;但是如果真的让列车炮攻击了克洛斯贝尔的市区,伤害到一般平民的话,那就不仅仅是赔偿那么简单了。于情于理,海利加的做法都不能算是需要被指责;更何况,这么一件事情之后,几乎整个帝国暗部的高层都已经清楚了奥利巴特皇子和海利加的关系——出于对这位身上流着皇族之血,目前还没被人琢磨透的新兴的政治力量,不管是哪一边此时此刻也只不过是选择观望而已。虽然事情基本算是被保密下来,但是只要地位和职位足够高,人们还是能够知道列车炮毁灭的真相不是因为要塞的守军启动了什么自毁程序之类的东西,而是因为那是被人为破坏的——具体方法在人们口口相传的流言中愈发诡异,从一开始还算靠谱的炸弹爆破,到了后面甚至有召唤恶魔显灵的说法。也就是这件事情实在太大,让改革派甚至都没时间来处理这些无聊的流言而已。
不过,改革派也不仅仅只是坐在那里干瞪眼,看着对手把各种黑锅砸在自己头上。这世界上一切的事务,如果操作得当的话,都是可以一定程度上为自己所用,这就是奥斯本宰相的信条。他几乎是立刻行动起来,一方面,他手下的帝国政府爽快地承认了过失,甚至主动承担了一些原本他们不用太过纠结的事情——这份故意做做出来的诚意,在帝国各地饱受贵族欺压,尤其是在奥斯本的大本营帝都,不仅仅没有让他的声望受损,反而某种意义上更加充实了他们所谓的领袖的形象。与此同时,奥斯本以此为契机,几乎不再掩饰地,进一步加大铁路网的铺设密度,大幅度强化铁道宪兵队的警备范围。所有进出帝都和帝国各大港口的物资都要经过更加严格的审查,而加雷利亚要塞方面的货物专供也被进一步细化,每一个细节都做到了有人监督和查漏补缺;瓦尔塔中将和克雷格中将保持着和奥斯本宰相的那份默契,开始在要塞当中深居简出,一时之间整个加雷利亚要塞也变得更加神秘。
这是帝国国内的事情——至于在帝国之外,对此反应最大,行动也最为迅速的当然是帝国的老对手,卡尔瓦德共和国。他们先是半是同情,半是幸灾乐祸——或者说完全就是幸灾乐祸——地发来了一纸公文,表达了对于帝国方面遭受国内不稳定因素侵害的遗憾,以及感动于帝国打击恐怖势力,甚至不惜自毁长城;相比于其他国家发来的问候性的交涉来说,这绝对可以称得上是激烈表态了。同在处理国内的问题一样,奥斯本毫不含糊地借此大力弘扬帝国实际上是爱好和平的,在国际上还真挽回了一定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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