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杰的奇迹（2）亡者（2 / 2）

“迷茫的亡灵，从死国中归来是为了什么？是否是对这个伪善的世界充满了憎恨？是否是对这个虚假的囚笼感到不满？掠杀生灵是为了什么？苟延残喘是为了什么？”神父低语着慢慢前进，右手摊开的经书朝着周围一圈圈地传播着神力波动。他神色满是悲悯，像是可怜面前的亡者，但同时他的脚步又没有丝毫顾忌地踩过沿途的无辜者。这是一个行走在地狱的天使？还是一个入侵天堂的魔鬼？圣洁和邪恶同时存在了一个人身上。

“你疯了吗？”【传魂者】也不禁为这种诡异的对比胆寒。周围的空气在压迫着他，死去已久的他竟然又一次体会到了窒息的感觉。到底是谁疯了？他又一次开始窥视眼前这人的内心世界。

“束手待毙了吗，亡灵？”/“皈依神祗了吗？”

“死人，就好好去死吧！”/“来，来萨多神的怀抱吧！”

“哈哈哈，杂种！腐烂的尸体！我要把你捏成碎渣！”/“丑恶的亡灵，对着冥河忏悔吧！”

两种不同语气，都在诉说同一个意思，回荡的魔音贯穿了【传魂者】的内心，他的识海被搅得一片混乱。理智在崩溃，精神在燃烧，不可言喻的邪恶不知不觉地侵占了他的一切，他不能脱离这具尸体了！他的超然落到了地上，就像一个普通的亡灵一样。

“我。。我是不死的！。。七生七世。。畅游冥河。。”【传魂者】还在尽全力抵抗，死死紧守着灵台最后一丝清明，只要念诵出宝具的真名，他就还能逃脱！至于那个刺客，谁管她！每一分每一秒他的精神都在缩小，一身的实力在被某个不知名的存在贪婪地吞噬着。即使是他强行抽取了山君的生命力，也只是缓解了一瞬间的压力。

“【轮回梦影】！”他终于念出了宝具真名。

可是一个更加恐怖的声音却超脱了物质和精神的阻隔，直接脱离了罗杰的身体禁锢，向着他大声喊了出来。这是比洪荒时代存在出现更早的恐怖，印刻在每一种生物血脉和灵魂深处的古老恐惧爆发了出来。

“吾饿了！”

【轮回梦影】发动失败。

绝望了。彻底绝望了。从来没有这么绝望过。

【传魂者】呆呆地坐在地上，看着那个人类一步一步走了过来。多么可笑，一个不折不扣的亡灵居然被恐惧震慑而动弹不得。可那来自于远古的记忆虽然不甚分明，但还是把先祖们的恐惧和绝望情绪毫无保留的流传了下来。谁能想到一个如此古老的邪恶会寄宿在一个人类体内？

亡者的眼中流下了血泪，他的身体在轻微的颤抖，不是出于恐惧，而是在奋力反抗恐惧。这是【亡者意志】，自古艰难唯一死，对于已经死去过一次的亡者们，还有什么是值得恐惧的？还有什么是值得绝望的？可是这个无往不利的招数这次却没有发挥作用，亡灵是在洪荒时代以后才出现的“新兴种族”，而这份恐惧却是来自于生者。而且因为【传魂者】吞噬过太多的灵魂，侵占过太多的肉体，他对于这份恐惧的抵抗能力更加脆弱。

“动起来啊！动起来啊！”他的血泪流的更加快了。那把越来越近的钢戟散发着令他畏惧的灵光，他有预感，这一击下去他可能会死，直接灵魂湮灭！死得不能再死了。可是他窥视到的邪恶，还在震慑着他。他只能看着死亡一步步再次朝着他走来。

“不管是谁都好！快来救我！我愿意永生永世成为他的奴仆！我对冥河发誓。”

在惨嚎中，钢戟落了下来。

同时一抹金光从虚空中飞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