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七章 香椿(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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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中,沉睡了一夜的万物渐次苏醒过来。

几只布谷鸟冒着破晓的寒气穿梭在亭台楼阁间,最终落在温明殿外的椿树上,长一声短一声地叫起来。

鸟雀的欢噪穿透窗棂,落在郭圣通耳边。

她缓缓睁开眼来,望着精致繁复的帐幔有片刻的茫然失神。

略微清醒过来后,她反应过来这是在温明殿中,而不是在做梦。

自离开漆里舍后,每日醒来她都有好一会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这些天的梦境纷杂,弄得她常常一整夜都处于半梦半醒的浅眠状态,却半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给她透露。

像来邯郸的路上猛然忆起朱浮进谗言而致郡守反出,实在已是厚待了。

身侧早已空荡荡,她撩开帐幔趿拉着丝履下了地。

她执起炉上温着的铜壶,往白玉杯中倒了杯温热水慢慢抿着。

殿外宫人们听着动静,忙轻声问询道:“夫人,可要婢子们进来伺候?”

她轻轻唔了一声,宫人们便捧了水盆、手巾、牙粉等等盥洗用物鱼贯而入。

梳妆时,常夏告诉她刘秀出城去了,最快也得暮时才能回来,叫郭圣通不用等他用膳。

她嗯了一声,想了想又吩咐道:“看看参事在做什么,若是无事,让他午后来见我。”

刘秀麾下参事很多,但能被郭圣通提起的只有她的胞弟郭况。

常夏颔首,手中的牛角梳没有停。

打扮停当后,宫人们请她移步去外间用膳。

她胃口不佳,勉强用了一个烤饼喝了半碗山药乌鸡汤便叫撤了。

邯郸城中并无诸将家眷,郭圣通连一个说话的人都寻不到,漫长的白天只能用看书来打发。

她歪在南窗下的软塌上,头枕着软枕单手翻着手中的帛书。

窗纱柔顺地垂下,遮挡住刺眼明亮的阳光。

暑热渐盛的时候,宫人们抬了冰山放在角落里,冷气弥散中凉风满屋。

她昨夜睡的不踏实,这会倦意反上来,没一会便丢了手中的书卷沉沉睡去。

她这一觉足足睡了一上午,等着再醒来时已过了午时。

用过午膳后,她又犯起困来。

但她不想再睡了,再睡晚上就该失眠了。

她踱步到廊下,想让自己清醒点。

热风漫来,叫人胸口闷地发堵。

朱甍碧瓦在明亮的太阳光下亮的刺眼,聒噪的蝉有气无力地叫着。

蓦地一瞬,风停了,那炙热便仿佛凝固在空气中,叫人烦躁难安。

郭圣通才站了不到半刻钟就实在受不了了,她刚要转身进殿,眼角余光忽地扫到一只羽毛绚丽的鸟儿立在树梢上。

她忍不住问身后的羽年道:“那是什么鸟?”

羽年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还不待看清,那鸟就似受惊了一般猛地飞走了,只留下浓密翠绿的树叶在舒展开的枝叶上迎风颤动。

郭圣通笑笑,提起裙摆往殿中走。

羽年在她身后却忍不住感慨道:“来了得有两三天了,婢子才注意到这有椿树呢。”

椿树?

郭圣通顿住脚回望,但见灿烂的阳光从重叠绿叶的斡隙中洒下,一地光斑晃动。

“庄子曾言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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