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泣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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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慢悠悠在真定王宫前停下后,郭圣通收敛情绪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拨开车帘,就着常夏和羽年的手跳下了车。

母亲和郭况坐在前面的车里,也下了车。

一家三口一起往里走。

和往年一样,宫人们簇拥着大舅母李昭宁等在宫门口。

见着他们来,所有人脸上都浮起笑意来。

李昭宁迎上来,不等他们见礼便道:“外面冷,我们快些进去,可别冻着孩子们了。”

母亲笑着点了点头,并无多言。

看这情景,姑嫂间和往年还是一般无二的亲热。

至于彼此心下是不是毫无芥蒂,郭圣通不得而知。

但年节下,看着大舅的面子上,总不能闹得很难看不是?

郭圣通也这么想,所以李昭宁偶尔有问到她什么时,她都笑着应对过去。

郭况虽然没像母亲和姊姊一样带着笑,但逢着李昭宁和他说话时,他也应了。

只是眼角眉梢都透着一股不耐烦,母亲看到了瞪了他几眼,他方才收敛一点。

李昭宁自然也看到了,她心里很明白郭况是为郭圣通忿忿不平。

她装看不到。

大王因为问雪母子的事对她已经够失望了,得儿也因为和郭圣通退婚到现在都闷闷不乐。

她原还担心小姑和外甥们心下怒气不散,只怕会故意叫她难堪,没想到她们能这般顾全大局。

虽然郭况有些脾气,但也无伤大雅。

这样,就很好了。

两家人再见面总算没有太尴尬。

只是气氛到底不如往年喜庆和乐,最爱说笑玩闹的郭况沉默的像一潭死水,得儿虽在笑却是目光空洞的在笑。

长辈们看在眼里,谁心下好受呢?

反倒是郭圣通,虽没有多少话,但唇边的笑倒不似强颜欢笑。

李昭宁想起从礼法上和自己已经没有太大关系的孙子,心底多少有些难受。

等着好不容易熬完了这天,李昭宁亲自把小姑一家送出宫门,而后长出了一口气。

这往后,小姑一家必定不像从前那般和她来往密切了,也省去了见面尴尬的麻烦。

但也无妨,再过上那么几年,孩子们各自嫁娶,从前的这些事也就渐渐模糊了模样。

*****

时光如流水,地黄三年转眼即逝。

地黄四年的夏踩着暮春的脚步来了。

丁丁漏水夜何长,漫漫轻云露月光。

又是一个万籁俱寂的深夜。

郭圣通猛地从梦境中跌醒过来时,正好听着三更的打更声。

她的心跳的很快,一下一下砰然响彻在耳边。

她下意识地捂住胸口,咬着唇来抑制急促的呼吸声,她不想惊动外间守夜的常夏。

一盏茶后,她的的呼吸平稳下来。

她伸手摸向背后,果然湿透了。

她叹了口气,就着屋中微淡的光脱下中衣团作一团丢到塌下。

她裹着锦被呆坐了片刻,才又重新躺下。

她很困,睡意很浓。

只是怕再做梦,她强撑着不睡。

自去年肯定了她是重生后,她就再没睡过一天好觉。

但凡入睡,便是在梦里。

就像突然打开了记忆的闸门一般,那些久远的往事一起向她冲来,几乎把她淹没。

她很想理出个头绪来,也好知道前世究竟发生了什么。

可梦境始终混乱无序的不说,更糟糕的还是完全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这一年多的时间中,郭圣通梦到的都是和刘秀在一起生活的琐碎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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