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七五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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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子越说越小声,但未尽之意很明显。他怕被孩子唾弃,说他是逃兵。

听完故事,张三花情绪毫无起伏。

“那就奋勇杀敌,争个军功。”

汉子的头埋得更低了,脸色涨的通红,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

“我晕血。”

张三花以为自己听错了。

一个厨子晕血?

没等到张三花的反应,汉子以为自己说得太小声,鼓起勇气抬起头又说了一遍。

“我晕血。”说完,生怕张三花不信,他又补了一句,“所以我才做的白案师傅,就是为了不碰那些血啊肉啊的。”

能看出这人没有说谎,张三花心情有些复杂。

在汉子的忐忑中,张三花摸了摸左手的佛珠,问到:“你还认识哪些会做饭的。”

“啊?约,约有十来个。”

点了点头,张三花做了个决定。

“去和他们商量,若是愿意,他们不再上战场,专门做饭就行。”

单辟一小队人出来做饭,这是张三花早就有的想法。

此时的军队以伙为最小单位,行军时都是各自准备膳食。这样做可以加深同伙之间的关系,但缺点也同样明显,就是占用了士兵相当一部分的时间。

遇上都不会做饭的伙伴,那这个伙吃东西时就很痛苦了。长时间行军时疲惫不堪,很多人懒得做饭,都是随便对付一口,所以很多老兵的胃都有问题。

胃病不是外伤,别人不会觉得你有多英勇,但难受起来还真是挺要命。

单辟一部分人出来准备伙食,可以让士兵把这部分时间省出来继续训练或者休息,长途跋涉之后,至少也能喝口热水。只是,同伙制度由来已久,忽然要改,张三花好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合适。

现在有这十几个人,不如暂且弄几个专职做饭的伙试试。

因为要抽人出来,这几个人原来的伙就要重新补人。好在人数不多,大家又是新同伴,重新分配之后很快就融洽了。让人没想到的是,这几个会做饭的什么位置的都有,竟然勉强能凑一个酒店后厨来。

这新成立的伙房能给军队带来什么样的改变先不说,只说张三花这一番作为,倒是不经意地避免了一场营啸。

所谓营啸,多半发生在夜晚,在新兵之中。因为受不了高强度的训练或者战场的残酷,有新兵会错乱心智,部分敌我,见人就杀。

更令掌权者忌惮的,是营啸会传染。一般来说,只要一人营啸,如果不即使制止,一夜就能损失几百人。

结果,还没到晚上,张三花跑去医帐说的那番话,彻底转移了新兵的注意力,他们满脑子都是留还是走,对于白天的惨烈反而没有那么影响深刻了。

当然,像“国夫人故意让新兵当炮灰去送死”这样的留言,也没能扩散开,只在几个人嘴里来回兜了几圈,就消失在漫漫夜色之中。

接下来,汛营之中最热的话题,就是关于军籍的录入,以及他们能拿到多少的饷银和抚恤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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