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回 晕场是种病(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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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二半梦半醒的时候,听见秋荷在和瞎子说话。

“瞎子叔,大夫来看过了,说我二哥又给吓着了啦。你觉得可能吗?我二哥胆子大得很,谁能吓着他?”

“嗯,这个嘛,不好说。不过胆子再大的人,也有他害怕的东西。只是我们不一定知道而已。”

“你说我二哥怎么听见督军来,就晕过去了?难道他害怕督军?”

“也不是没有可能,不过,我倒觉得可能是晕场。”

“什么是晕场啊?”

“这个人是个很奇怪的动物。我年轻的时候,本来是在梨园学人唱戏的。我有一个师兄,那嗓子,那唱腔,那身段,真得是叫人佩服的没话说。可他一上台,整个人就像傻了一样,一句词都唱不出来了。”

“为什么呢?”

“那时候,我也像你一样奇怪啊。平时都好好的啊。后来,终于轮到我可以上台了,我在下面也准备的好好的,可是,当轮到我上台的时候,两条腿就不听使唤,整个人脸都憋红了,就是不敢上。是我师父硬把我推出去的,到了台上,我就觉得我不是我了,好像站在台上的只是一具躯壳。”

“真的吗?瞎子叔?”

“真的。”

“那后来呢?”

“后来,我就被师父赶出梨园了,就只好在茶园混饭吃了。”

“为什么呢?”

“我师父说,我啊,有晕场的毛病,不适合吃这碗饭,趁年纪小好改行。”

“那你那个师兄呢?”

“我师父舍不得赶他,说他只是惊了魂,魂回来了就好了。其实我知道师父为什么舍不得他,因为他底子比我好啊。后来,听说他吃了很多苦后,终于混出来了。”

“你那时候多大啊?”

“好像比愚二小两岁?记不清了。”

“是所有的人都会晕场吗?”

“也不是,有的人啊,好像天生就是为戏台子而生的,从不怯场。楚楚就是这样啊。很小的时候,楚楚就在茶园唱曲了,一点也不怕,一点也不像我。”

“瞎子叔,你不也在茶园吗?”

“你知道,我为什么装瞎子吗?”

“不知道。”

“因为,年轻的时候,我只有把自己藏在墨镜背后,才不会害怕。”

“墨镜那么小,怎么藏啊?”

“秋荷,你还小,你理解不了。以后,你就明白了。”

“我二哥又不是唱戏的,他晕什么场啊?”

“哎呀,所谓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楚楚一直守在愚二身边,时不时摸摸他的额头。她心里很纳闷,这额头也不烫了呀?为什么人就是不醒呢?

愚二睁开眼的时候,照料他的人已换成了老三。

老三正坐在旁边起劲地读《增广贤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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