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滋味 (1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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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群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牛兰奎在家闹事呢,家里的玻璃门窗砸了个稀巴烂。”

“到底为啥?”

“去看看吧,牛兰奎这个犟驴!”

牛书贵和牛群一道,二话没说,三步并作两步,直奔牛长江家。

“刚才,我还看见牛长江使着牛车去田里干活呢?怎么一小会就掐起来了。真是的。牛书贵觉得事出有因。通过和牛长江碰面时他说的那些话,牛书贵就已经估计到牛长江家既将面临一场暴风骤雨。

牛长江的院子外,挤满了前来看热闹的村人们。他们站立在一旁,面对这样的场景,他们几乎束手无策。好在是夏季,牛兰奎穿一件半袖背心,宽宽的肩膀下,膨胀着两块坚硬的肌肉。他俨然一头斗牛,在漫无目的状态下,摇摆着身体,右手里还紧攥着一只酒瓶,酒瓶在手里时而举过头顶,往头上浇灌着啤酒,时而漫无目的插在嘴上允吸一口。所有的窗玻璃都被他敲打得七零八落,碎片散漫了一地。

牛长江手持着柳鞭,喘着粗气,在院子里转圈儿。

“这个孽种。”他嘴里自语着,说这话时他的脸色蜡黄,令人恐惧的颜色。

牛群面向众人说:“大家散了吧,没啥大事。放心回吧。”他回身对牛长江劝解道:“有啥事慢慢坐下来说,气伤肝,没啥好处。”

牛书贵把牛兰奎拉进屋里。一边帮着打扫碎玻璃,一边用批评的口气说:“兰奎,这回可是你不对,有啥大不了的,把门窗搞成这个样,这日子还过不过了?你看看,把你爹都气成啥样了?”牛长江冲着儿子道:

“我早就给他说,你别给那帮人们在一起交吃喝朋友,可他就是不听,还说我是婆婆嘴,爱管闲事。这回倒好,那头瘸驴被人家骗了。那地不得整,整不好咋种?你管过一回吗?”

一提到那瘸驴,牛群心里一颤。他想起为了那头驴,牛兰奎还和自己争夺,多花了冤枉钱不说,到头来驴也没捞着,弄了个鸡飞蛋打一场空。那瘸驴啊,咋这么个苦命,牛群想。

牛兰奎本来心里就憋屈,回家来还遭爹的数落。集聚在心底的那份怒火一时找不到发泄的出口,就砸玻璃,这清脆的声音,让他解气,让他振奋。原来人世间不光是善良,还有狡诈和欺骗,还有谎言和耻。

那天,恰逢镇上三八大集。牛兰奎在头户市场关注一下驴的价格。一个操一口陕西方言的外来客。体面又干净的装束,主动上前和他搭讪道:兄弟,想卖啥?是牛还是头户?牛兰奎应答道:“嗨,我不是卖头户,而是来看看驴价,家里有头毛驴,看能卖个啥价钱。”

“原来这么点事儿啊。那驴现在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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