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满月(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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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ript>    周君泽并不会抱小孩,只抱了刚才一会胳膊发僵。孩子被薛嘉萝接过去后他一下放松了,胳膊悄悄背在身后活动了一下。

霖哥儿妥帖地依偎在薛嘉萝怀里,秀气的小嘴抿得紧紧的,睡脸安然恬静。薛嘉萝看着他不住地笑,声音小小的嘀咕着,周君泽一句也听不清。

薛嘉萝抱了一会胳膊困了,坐在窗边塌上,把霖哥儿换了个方向,继续低头看,似乎能看到天荒地老。

周君泽轻声问:“我给他起名叫周烨霖,你觉得好听吗?”

薛嘉萝后背一僵,似乎才想起窗外还有这么一个人,十分戒备地不肯回头。

“上水下木,是我的‘泽’与你的‘萝’,我觉得是个好名字。”周君泽自顾自地说,“你觉得他长得像谁?”

薛嘉萝虽然还心存戒备,但也忍不住低头看了看霖哥儿的脸。

“你看,他眼睛和嘴是不是像你?”

薛嘉萝迟疑道:“……像……我?”

她终于说话了,周君泽声音更轻柔:“你的孩子,自然像你。”

“我的?”薛嘉萝回头,紧紧盯着他,想再听一遍,“我的吗?”

“是你的,属于你的孩子。”

薛嘉萝重复着:“我的孩子……”她慢慢笑起来,眼睛弯弯的,月光下有泪水闪动,“我的……”

她混沌的记忆并不是完全的空白,她记得肚子如何一天天鼓起来,自己如何不肯脱衣服怕被人看见,记得行动不便时的艰难,记得被肚子里翻动惊醒的夜晚,更记得痛得快要失去意识时耳边响起的哭泣声。

这段时间她一直非常疑惑,明明是她肚子里出来的,为什么不让她抱,只看一眼又消失,是不是与她无关。

现在,她终于肯定了,算心肝不跟她一起睡,不让她抱,也是她的心肝。

薛嘉萝把脸贴在霖哥儿的小脸上,喃喃自语:“我的,不是别人的……”

薛嘉萝出月子的前几天,周君泽夜夜等薛太太走后把霖哥儿抱来,开始只在窗外等着,最后几天甚至能从房门进来了。

薛嘉萝虽然对他不说话,眼神躲闪,他稍微逼急了无视他,但总算是没有尖叫发抖那些过激反应了。

每当周君泽要靠近,她怀里抱着霖哥儿不好躲开,会很可怜地缩着肩膀,紧紧护着怀里的霖哥儿。

“别怕,我不动你。”周君泽把小被子的一角包好,“被子都掉了。”说完又退回了原处。

如此反复后,他觉得应该是时候了。

霖哥儿满月那天,薛嘉萝终于摘了头上莫名其妙的帽子,进浴房彻彻底底洗了一遍,刚洗完嚷嚷着要找霖哥儿。

薛太太在她身后为她擦干头发,说:“霖哥儿刚吃完奶睡了,等他醒了再抱给你好不好?”

“我很轻很轻。”薛嘉萝哀求,“不会吵他。”

薛太太把薛嘉萝湿发盘起来,转开话题:“你大哥来了,正等你呢,等不到阿萝,阿兄会伤心的。”

薛嘉萝很失望,但她知道不能让阿兄伤心,只好闷闷不乐地点点头。

薛嘉琦在家中祠堂跪了三天三夜,又被薛清关在薛府里一个月不许出门。霖哥儿满月了,他也要离京去北方宁州上任,这才被放出来。

他到现在都不认为自己当初做错了,错的是把阿萝送人的父亲,是暴虐荒唐的熙王,是他们打乱了阿萝的生活,让她的处境天翻地覆。

薛嘉芫说,让阿萝去过自己的生活,有可能吗?

她那样的人,过的是好是坏完全依靠身边人对她是不是真心,如果不是血脉至亲,谁会无底线的包容疼她一辈子?更不要说他们把阿萝交给了熙王,那个恶名在外、提起来人人都怕的恶霸。

他昏昏沉沉地骑马,下马,从院门口进去。

他想不通,一点都想不通,想了一个月还是想不通。

阿姐从霖哥儿的房间里出来,笑着招呼他,问他要不要看一眼外甥,说没见过长得那么漂亮招人喜欢的婴儿。

他充耳不闻,埋头进了主屋。

霖哥儿对他来说是熙王的孩子,他不能接受阿萝那样柔弱的身体生出恶霸的孩子。他不断麻痹自己,那个孩子与阿萝没有关系,她什么也不懂,一切都是被迫的。

头发还湿着的薛嘉萝进来了,她与前几个月有着明显的不同,不单是身体容貌恢复了,更重要的是她的神情,不再有警惕周围一切的眼神,她现在看起来放松自信得多了。

难道不是因为离开了熙王才有的变化吗?母亲与阿姐,她们意识不到吗?

薛嘉琦坐着招了招手,薛嘉萝抿着嘴依偎过来,薛嘉琦刚握住她的手,却被她挣脱了,双手背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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