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四 地底(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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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任何催促,吴小雨纵身跃下,足足二百七十一天的悲惨生活,已经先后帮助吴小雨成功插入了无数的“个人习惯”。

“绝对服从”和“争分夺秒”,正是其中的重要组成部分。

头顶的“泥土”已经快速合上,这种底部加上了某些特殊材料的“泥土”,具有相当卓越的隔音效果。不过,忽然停止下坠的吴小雨,此时并不需要这种掩饰声音的功能。

吴小雨的双腿根本没有接触地面。

此时,这位寄生体先生双手平平舒展,轻轻搭住了深洞侧面,从“泥土”往下深入大约五六米的位置。

双手微微用力,吴小雨的身体轻松弹起,动作流畅地窜进了深洞侧面横向开辟的一处洞穴。

或者说房间。

双腿落入了房间的地面,一片黑暗的地底世界,终于生出了久违好几秒的光亮。----一盏功率最多不过两瓦的小小灯泡。

由次可想而知,“泥土”底下的深洞,根本没有预留安装升降机的必须空间,除了吴小雨直接借助地球母亲的下降速度更快,更有效率之外,大约也重点参考了“节约能量”的关键理由。

借助极其微弱的灯光,吴小雨抬脚迈步,两只已经习惯了昏暗的眼睛一扫而过,自然放大的瞳孔,瞬间将侧洞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

从华夏出发的时候,吴小雨已经将“制作室”、“储备室”、“星空观察室”里许多可以移动的重要设备,尽量搬进了重型卡车。

可是,时间仓促,条件限制,直到目前为止,这处深埋地底的房间摆设仍然相当简单:

吴小雨左侧的墙面,照例悬挂着数十面经过改造的液晶屏幕,右侧的空间,照例环布着十几台正在运行的计算机。房间相当空阔,没有吊顶,没有粉刷,除了地底的泥土之外,再没有任何其他仅仅满足视觉的多余装饰。

很显然,这是典型的1A7489风格。正如头顶暂时不用考虑对外开放的木屋,吴小雨的私人空间,或者吴小雨属下七只猴子们的个人住所,1A7489的设计风格,简直能够直接逼走最不在意环境好坏的蟑螂老鼠。

直到此时,同样类型,同样风格的房间,吴小雨木屋底下的深洞侧面,目前已经开辟了三处。它们分别用于监控,网络,制作,实验,锻炼等等用途,可以预见,这样的房间未来必定还会出现更多。

不存在升降机,不存在上下楼梯,吴小雨平日的工作方式,就是不时往目前已达三十五米,并且始终保持增长趋势的深洞纵身一跃,或是抓住两旁间距恰好为一条手臂,深度恰好为五支手指的凹痕迅速往上攀爬。

这条深洞通道,这些凹痕扶手,这些洞穴房间,全部都是吴小雨汗水和心血的混合结晶。对于目前地球而言,无论哪个国家的哪个组织,需要同时慎重考虑地形、地质、材料、用途等等方面的地底施工,一向都是相当考验建筑师的困难工程。

不过,对于吴小雨而言,按照1A7489的标准学习了可以按重量计算的工程学刊物、建筑学书籍,拥有了超越时代的塞尔原始胶水,仅仅来自施工方面的难度并不是特别巨大。

直到目前为止,真正能够对吴小雨造成困扰的部分,主要集中于如何合理节约地使用塞尔胶水,如何竭尽全力地提高工程进度。

一两秒之内,吴小雨已经走到房间左侧,手臂轻轻伸出,对面的显示屏幕,很快亮了起来。

……

第二排第三列显示屏内:一间简简单单的木屋,顶棚吊着树枝,地面凹凸不平,组成四面墙壁的许多木茎长出了嫩叶,低矮的床铺到处都是灰尘。

----这是头顶五六米处,吴小雨自己的木屋情形。

……

第五排第八列显示屏内:近处是层层叠叠的枝叶树茎,远处是苍苍茫茫的崇山峻岭,不远不近的距离,大约五六十米外,一字排开的八间木屋前面,草草开辟的数千平米场地空无一人。

----这是木屋之外,猴子们的训练位置。

……

第七排第二列显示屏内:一条大约五六米宽的溪流水势平缓,大约是季节的缘故,溪流的水位很低,两岸许多位置都露出了明显受到长期浸润的痕迹。

溪流两岸,乱七八糟地生长着许多灌木丛林,一条简陋的小径隐没其间,隐隐约约地,六名男子一边飞快地奔跑,一边飞快地脱下衣裳,显示屏内,几人的身影迅速变大。

----这是训练场地边侧缓坡之下,猴子们刷牙,洗脸,沐浴,休息,以及对准吴小雨的房间,使劲吐几口口水的场所。

….

第四排第二列显示屏内:一间简简单单的房子,地面没有木板,没有瓷砖,更没有大理石汉白玉,只有看得出明显已经尽力平整压实的粗糙泥地。

房间四面,结实的墙纸覆盖得严严实实,只有相交的缝隙位置,才偶尔露出了几分简单加工的木板痕迹。

房间的摆设很少,没有任何电器,家具也只有一张床,一张桌,一张柜,几张椅,这些物事通通都由木头制造,表面较为光滑,底面明显粗糙。

此时,靠近窗台摆放的木桌上面,摆着四只木碗盛放的饭菜。这些饭菜都很简单,也不怎么出色,却都热气腾腾,再加上高高堆起的分量,看起来很是丰富。

两位都很年轻的男女分别坐于木桌两侧,坐在右边的年轻女子,系着一件权当围裙的破旧衣服,她不时伸出右手,连连夹菜,放进本就离木碗更近的丈夫碗里。

右边的年轻男子似乎有些木讷,妻子不时夹来饭菜,不时诉说一些“添张桌布”、“买几只瓷碗”、“换口新锅”这些关于未来的小小憧憬,丈夫总是默不作声,轻轻点头,除了低头吃饭之外的唯一动作,只是将面前盛菜的木碗,往对面用力地推了推。

终于,仔细找出木碗里的最后一颗米饭,毫不浪费地丢进嘴里,男子放下了木碗,抬起头来,说出了第一句话:“吴沙毫说了,只要搬足了木头,下午五点我就可以收工,不用继续去刨木板。”

“啊?”

听到这句话,始终细嚼慢咽的女子一下子加快了速度,她几口扒干饭碗剩下的米粒,端起几只木碗急急忙忙地站了起来。

走到厨房门口的时候,女子忽然探回脑袋,说话的声音稍稍有些焦急:“乌融,你快把衣服换下来,现在洗一洗,五点的时候应该还可以晾干……对了,出门的时候,记得和隔壁的玛尹达说一声,请她先别出门,我很快就去她家的阳台收饼子……唉,就做了两天,也不知晒得够不够,而且也太少了一些……”

“要不……”

男子走出房间,望着比往日忙碌数倍的妻子一会儿钻进厨房倒水,一会儿冲出房门收衣,一会儿走到阳台,仔细检查小小护栏摆着的一排面饼,一会儿还得抽空朝自己挤出几个略显焦急,却仍然满是爱恋的微笑,男子心中充满了温暖,也充满了不舍:“……要不,我还是明天再回家吧?”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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