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危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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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家,洗了个澡,倒头就睡。

没办法,自信心受挫,不睡不行。

我向来自诩弹唱一流,高中就会弹吉他骗小姑娘,连这种一个月要吃一个壮男进补的老妖怪,在我坐在他面前安安静静弹了一首《空欢喜》之后,也沉默许久,之后有将近两个月没有叫我的外号“花椰菜”。

只能说纪容辅这厮段位太高,毕竟是听莫扎特的人,我们写歌的还真是难混,别的行业都是跟同时代的比,就文艺界那么多珠玉在前,而且都是经时间打磨过的经典,我怎么能指望纪容辅觉得我的歌是绝世珍宝呢。

所以说,以后应该准备一个洗脑装置,每个人听新的流行音乐之前要先填个调查表,听过贝多芬莫扎特的先抓去洗脑,免得对写歌的人不公平,甲壳虫和皇后乐队还可以放一放,听爵士乐的也要去洗。

我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把我听过的歌手按该不该洗脑排成两队,正排到时,电话响了。

我房间太暗,每次躺一会儿之后,有电话来,我都是眯着眼睛接的,免得光刺得眼睛疼。

我把手机往耳边一放,纪容辅的声音传了出来。

“林睢?”

我瞬间卡壳了。

“是,是我。”

他那边不知道在干什么,竟然有水声。

“睡着了吗?”

“没有。”

真有意思,纪容辅这种人也会问出这种压根无意义的话。

“我打电话来,是想告诉你,你唱得真的很好。”

我被逗笑了。

“我知道。”

我再没信心,不至于连自己的老本行都怀疑,我自己有几斤几两我清楚,除去他纪容辅,这世上极少有人能让我这样狼狈。

那边沉默了一下,大概在想话说。

聪明就是好,蠢人再怎么慌乱我都觉得是理所应当,他纪容辅片刻迟疑,我就以为他动了真心。

然而他说:“林睢,我很喜欢你的歌。”

我心头一跳,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明确表达喜好,当务之急是回他一句更高段的调戏。

我喜欢他什么?身材?脸?深琥珀色的眼睛?笑起来晴光潋滟的样子?还是他皮囊下如同玉石一般温润的灵魂?

“谢谢。”我听见自己说:“我也很喜欢今晚在你哥哥家的晚餐。”

句子冗杂,毫无感染力,简直负分。

但纪容辅竟然也全盘照收。

他说:“是啊,容泽也很喜欢你。”

他的声音极轻,又像是在室外,我的手机在发烫,也许是耳朵在发烫,我翻了个身问:“纪容辅,你在酒店?”

“我刚游完泳,正在往浴室走。”他跟我事无巨细报告动向:“现在我在倒红酒,林先生,你喜欢喝红酒吗?”

真要命。

我白天怎么不知道他嗓子这么好,不去唱情歌有点可惜。当然也可能是我□□熏心丧失了判断力,毕竟我现在耳朵烫得吓人,几乎烧坏脑子。

“我建议你挂了电话去洗澡。”我努力想扳回一城:“公共泳池的灭菌率不到百分之九十,你现在应该是带着一身致病菌在跟我说话。”

他在那边轻声笑起来,那边很安静,笑声很轻,像嘘出气来在耳边一样,我耳朵一阵痒,总觉得像有一根细细的头发丝在脸上飘着,百爪挠心不过如此。

搞不好他就喜欢这么吊着我玩,看我心急如焚的样子。

“林先生,你的房间可以看到月光吗?”

我大半夜看你妈的月光。

我在心里大骂他家人,但还是鬼使神差爬起来,走到了阳台上,外面月光很好,满地银辉,显得更加冷,此刻楼下路灯下没有一个行人,光映在地面上,万籁俱寂,仿佛整座城市只剩下我一个人。

不,还有电话里的这个人。

他喝着酒,然后轻声告诉我:“林睢,你看,我们看的是同一个月亮。”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第一次叫我名字,还是我情绪使然,竟然胆怯起来。我的血全往脸上涌,手指却发起抖来。

我听见他在电话里问我:“林睢,你读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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