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代价（1 / 2）

李笙的脚程不快，也不是常人能比的，身边的风呼呼的吹着，夹着飘落下来的雪花迎面而来，脸颊就像被锋利的刀锋划过一样生疼。

“沙沙沙……”细小的声音一直跟随着。

李笙嘴角微微上翘，眉头一挑，加快脚步。

后面的沙沙声越来越大，似乎还透着厚重的呼吸。

李笙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后面的人速度太快，一下停不下来直接怼了上来。

李笙闪过身体，青剑横了过去扶住来人的身体。

“不知道捕头大人这么急冲冲去哪里？”李笙俏皮的道。

捕头整理了一下衣服道：“既然被阁下发现了，在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只希望阁下带我一路。”

“呵呵……”李笙轻笑道：“要是你能跟上来再说吧！”

说完以比刚才还快的速度往前走，李笙的目的地很明确，那就是林府。

事发地点离林府不远，她害怕小伙伴出问题，就往林府赶去，可一路上没发现什么异常，就慢下了脚步，没有想到被捕头给盯上了。

没有一刻钟，李笙就来到林府大门外，有那么一瞬间愣神。

林府还是那么大气磅礴，在这落城独树一帜，比驻扎在这里的王爷府还大气。

大门口的雪上有一排往里走的脚印，脚印很是清晰，看来是有人从外面回来了。

李笙整理了一下衣服，把剑别在身后，犹豫了一下，拉着门把手敲了敲门。

等了一会才听见有人回应：谁啊？

“故人来访！”李笙大声的道。

她已经知道里面说话的人是谁，是看门的大爷，现在应该是很大岁数了吧，声音都显得那么颤抖。

不出所料，一位不是很利索的老人打开一条门缝探着头出来，头上带着厚重的帽子，下面是一张满脸都是褶子的黄建，一双眼睛透着疑惑道：“不知小姑娘找谁啊？”

李笙堆满笑容，甜甜的道：“林伯不认识我了？我是李笙啊！”

林伯迟疑了一下，用手擦拭了一下眼睛，颤抖推开门兴奋的道：“快进来，小姐也刚回来不久。”

李笙侧身走了进去，帮林伯把门关上，小心翼翼的把他给搀扶下台阶道：“林伯这些小事就交由其他人吧！你这么大年龄了，就该好好修养。”

林伯笑的像个孩子，声音有点颤抖道：“为林府把了一辈子门，我希望能直到最后那一刻！”

“……”李笙沉默了，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情怀。

“林伯这是哪里来的这么俊俏的小姑娘啊？”一位家丁迎面而来，眼睛程亮的盯着李笙瞅。

林伯用不利索的手拍了拍家丁的肩膀，语气深长的道：“快去通知大小姐，故人来访。”

家丁疑惑的看了一眼李笙，眼睛里充满了好奇，他没有见过李笙，大小姐什么时候认识这位漂亮的姑娘的啊！

“还不赶快去，还在这里干嘛！”林伯催促家丁赶紧去。

“额……”家丁心里满满的疑惑。可面对林家最老的仆人，他还是不敢说出什么顶撞的话来。

李笙由林伯带着逛着，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多大的变化，还有一种特别的亲切感。

林小琦像一阵风刮了过来，远远看到李笙就假装很淡定的走了过来，靠在柱子上酸酸的道：“名震江湖的侠女怎么有时间来我这个小庙宇坐坐啦？”

李笙挂着浅笑，眉头一挑，轻盈的走过去，手轻轻划过林小琦的香肩道：“这是不欢迎我吗？”

林小琦眉头一皱，棕色的眼眸闪过一抹鲜红色，她努力的眨了眨眼睛，终于把那抹鲜红压制下去。

“不是不欢迎，而是你来的不是时候……”林小琦睑下眼睛，有一丝沉重。

刚才还在兴奋，转眼就沉默起来。

李笙想起大门前面的脚印，眼神一凛道：“你去过董家庄了？”

听到董家庄三个字，林小琦全身都在颤抖，她极力的想掩饰，可眼睛的异样让她不得不闭上眼睛。

李笙从后面抱着她道：“别怕有我在！”

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会在林小琦的身边，哪怕董家庄的事就是林小琦干的，她也不会让人动林小琦一丝一毫。

李笙的话特别管用，林小琦的眼眸又恢复了原状。

“你知道吗？我多希望你能早一点出现。”林小琦的眼角划落一滴眼泪，一脸疲惫。

李笙沉默了，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林小琦变了一个样子，以前的林小琦从来不哭鼻子，不管遇到什么都倔的跟头牛一样。

林小琦恢复了情绪，用手擦拭着脸上的泪痕，拉着李笙道：“既然来了，就住下吧！”

李笙点了点头，任由那双如同冰棍的手牵着自己往前走。

这一刻，不用想她也明白了，董家庄的事多半都是林小琦干的，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不想问出口，她怕最后连朋友都没有做，游历江湖越久，越容易感到孤独，在孤独疲惫的时候，她想到的落脚处就是这里，不想毁去那一丝温暖。

夜幕降临，两人又像离别的时候一样，爬上了屋顶，一人一壶酒开始畅饮起来，此时无声胜有声。

林小琦狂灌了一壶酒，似乎想把自己给灌醉，可是海量的她一壶下肚连红晕都没有一点，正准备提起第二壶酒灌的时候，李笙按住了她的手道：“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又不是外人！”

林小琦拉着李笙的领口，喷出一口酒气道：“你知道董家庄的人怎么死的吗？”

李笙平静的说：“我知道！”

林小琦微微愣神，很意外的盯着李笙，然后摇了摇头道：“呵呵，你怎么可能知道，知道的话我们怎么可能这么安静的喝酒呢？”

李笙吸了一口气，双手扳过林小琦的脸，很认真的说：“你杀了董家庄的人也没什么，就算你杀了天下人又如何？”

林小琦呼吸慢了一拍，不敢与李笙对视，眼泪不争气的哗啦啦的往下流。

李笙一把拉过林小琦按在自己的肩头，温柔的说：“哭吧！有什么委屈就哭出来吧，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李笙的肩头已经被林小琦的泪水打湿，厚重的衣服都被眼泪给浸透了，在这化雪寒冷的夜里，特别刺骨。

林小琦哭累了，趴在李笙的肩头呼呼大睡。

李笙很温柔的把她抱住，解下披风为她裹着，用手抚摸着那张熟悉的脸颊，可是这脸颊一丝温度都没有，漂亮的眼睛，此时已经红肿起来。

“你还是如此倔强啊……”李笙手指轻抚林小琦的脸颊，微微叹了口气。

林小琦舒服的往李笙的怀里挤了挤，露出幸福的微笑。

“呵呵……”李笙轻笑，把林小琦抱紧跳下了屋顶，轻轻的往林小琦的房间走。

很自然的把林小琦往床上一放，把她的鞋子轻轻脱掉，熟门熟路的去打了一盆热水为她擦拭。

李笙带着浅笑侧躺在林小琦的身边，这样安静的林小琦真的很难看得见，以前才认识的时候，林小琦就像一只高冷的猫，别人一靠近她就炸毛了。

后来越来越熟悉后，李笙觉得林小琦就是一只猫变的，冷起来的时候能冻死人，萌起来的时候能腻死人。

你能明白上一秒还处于冰雪地，下一秒就被掉到火焰山的感觉吗？

这两个极端就处于林小琦身上，一点也不夸张。

午夜时分，静的只有风吹的沙沙声，原本熟睡的林小琦突然睁开眼睛，眼眸红得发亮，盯着身边的李笙露出两只尖锐的牙齿准备扑上去。

刚接触到李笙的时候，林小琦眼眸露出一丝挣扎，两只手不停的打架，刀锋一样的爪子刮得的刺耳。

李笙微微皱眉，微睁着眼睛就对上一双如同猛兽的眸子，李笙一个翻身打挺，从怀里掏出一张符咒直接贴了过去。

“为什么这么严重？”李笙小声的嘀咕着，下午见到林小琦的时候，就发现她的眼眸不太正常，连想到这一切，整个事情就明朗起来。

原本以为林小琦是被僵尸咬到了，中了尸毒，没有想到是从血脉引起的。

李笙微微撇着眉头，从来没有听说过谁能从血脉变成僵尸的，而且还是最凶猛的一种，可以堪比旱魃。

之前一直以为这里出现了旱魃，可旱魃出现是天干地枯，可是这里确是下起鹅毛大雪，着实让人觉得奇怪。

看到董家庄的尸体的时候，李笙还以为是有只厉害的僵尸出世了，害怕林府遭殃，没有想到这源头就是来自林府。

李笙捏了捏太阳穴，念了一段清心咒语，然后把林小琦额头上的符咒拿了下来，林小琦身体一软就躺在李笙的怀里。

李笙无奈的摸着林小琦的脸道：“我要怎么办呢？”本来还以为可以帮你解毒，现在看来不行了。

换做是其他人血脉被换，李笙毫不犹豫的举起青龙剑插过去，保证他死得不能在死，尤其是在没有成气候的时候掐死在摇篮里。

眼前这个人是她最好的朋友，她实在下不了这个手，就算让她装模作样打林小琦一顿，她也下不了手，更不要说要除掉林小琦。

可是，李笙是这个时代的天灵师，她的职者就是清除世间一切邪灵之物。

不对林小琦出手就算仁慈之心了，现在她还萌生要解救林小琦之心，这与天道不容，这样做的后果就是被天罚磨灭在世间。

死对于李笙来说没什么大不了，她这一生追寻的是境界，前几年年轻气盛招惹许许多多的鬼怪，有好几次都是死里逃生，然后重新杀了回去。

林小琦算的上她生命中的一个感叹号。

为什么要说是一个感叹号呢？那是因为认识林小琦的时候一直都处于惊讶的状态，没有一次不感叹的。

既然这个感叹号能撑起李笙的内心，那就让这个感叹号结束这一生吧，反正她不需要再画一个句号。

天灵师一生都处于奉献中，没有能走到一起的伴侣，所以李笙从来不考虑男女之事，而且也没有一个男子让她觉得动心的。

唯一一次心跳加快，还是无意被林小琦亲到了，那还是它人生中第一次脸红心跳加快。

然而第二次也是因为林小琦，怕她出什么事，急冲冲的感了过来，就算刚才林小琦差点杀了她，她也没有觉得心漏跳了。

“天命如此，那么我就逆天改命！”李笙轻哼了一下，完全忘记了自己身上的职者。

“嗯……”林小琦睁开眼睛，对上李笙微笑的脸颊微微楞神，看着熟悉地方有点疑惑。

李笙用手晃了晃道：“怎么不认识了？”

林小琦没有回答李笙的话，看了看外面，迷茫的说：“天已经亮了？”

“对啊，天亮了。”李笙点了点头。

“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你不在这里还会在哪里呢？”李笙好笑道。

林小琦甜甜的笑了笑，往李笙胸前拱了拱道：“谢谢你。”

能这么安心的呆在李笙的怀里真好，好久都没有感受到这个温暖的怀抱了，林小琦用头蹭了蹭柔软的地方，嘴角露出满足的笑容，用手捏了捏那两座山峰，眼前一亮，轻声说：“小不点居然长大了！”

李笙脸一黑，盯着怀里捣乱的林小琦，咬牙切齿道：“小心我打你屁股！”

“哟，不但长了胸，还长脾气了？”林小琦眉头一挑，勾勒着邪笑道。

李笙毫不犹豫的把林小琦翻了一个身，把她按在自己大腿上，一下又一下的打着屁、股。

林小琦一脸慌乱，脚不停的乱动，她没有想到现在的李笙居然真的敢下手，以前的李笙一点玩笑都开不起，一开玩笑就红着脸跑开，现在居然直接上手了。

“以后看你还敢不敢这么调皮。”李笙轻轻的拍着林小琦的屁、股，打一下念一句。

每念一句，林小琦脸就越深沉。

李笙打了一会，见林小琦没有反应，低着头看向林小琦，才发现林小琦噙着眼泪紧紧的咬着嘴皮。

李笙赶紧把她翻过来，安慰的道：“我没有下重手啊，你怎么了？”手忙脚乱的一阵折腾。

林小琦哽咽的说：“我没事，只是害怕没有以后了。”

李笙手一哆嗦，原来是刚才的话让她难过了，可是她也不能保证有没有以后。

“你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不管上天入地，我都会陪着你的。”李笙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林小琦抽泣的道：“真的？”

李笙郑重的点了点头。

两人紧紧的拥抱在一起，没有任何语言。

由于积雪太深，这两天都开始了化雪，雪不停的化成水开始流淌，比下雪天还冷。

水流下面是光滑的冰，一不小心就会被摔倒。

这种天气没有人愿意出门。

原本冷厉的空气，微风刮过又是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道，流淌的水渐渐的染成了血红色。

林小琦舔了舔嘴角，她喜欢这种味道，内心有个声音在咆哮。

李笙也嗅到一股不平常的味道，加上怀中的人儿的举动，她当然知道外面肯定又出事了。

可是昨天晚上林小琦没有出门，怎么可能还有人出事？

李笙双手按着林小琦，深邃的眼眸紧紧盯着林小琦问：“除了你，还有其他人吗？”

林小琦当然知道李笙的意思，咬着嘴角不说话。

她的表情已经告诉李笙了，李笙叹了口气道：“都还有谁啊？”

林小琦眼神挣扎了一下道：“都是我的错。不是我私自去查探六月飞雪是什么原因，就不会出现这些事，董家庄也不会被灭……”

原来林小琦是好心去探查六月飞雪的事情，经过一天一夜的追查，发现源头就是在董家庄，董家庄下面有一个封印的墓穴，就是因为封印松动引起了大雪。

林小琦思考了一下决定下去瞅瞅，可没有想到被里面的东西给吸了进去。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她就躺着一个古怪的血池里面，血池里面爬满了一种恶心的虫，这种虫子爬满了她的身体。

她想挥手去拍，可是身体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虫子钻进身体，然后又出来又进去。

那一刻，她突然好想自杀，可是她连舌头都动不了，更莫提自杀了。

身体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已经算不上什么，骨头都疼的快炸开，最后脑子一片混乱，眼睛流淌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