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 假冒天意(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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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凰容色变幻不定,心中却也是生生涌起了说不尽恼怒。

随手放下的马车车帘,这辆马车也是开始缓缓行驶。

裴凰的心尖儿,却也是顿时涌动了几许酸楚怒意。

原本谢玄朗如何薄情作践,她内心之中,到底还是有那么一缕挂念,一缕不舍。

可是如今,裴凰内心之中,却也是不觉彻底死心。

原本裴凰还有些不明白,裴洋为什么要除掉薛娇瑛,可是如今裴凰却也是彻彻底底,已然是有些明白了。

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宁可扯碎了,却也是绝不肯让给别的人。

裴凰一双眸子,却也是不觉流转灼灼的幽火。

谢玄朗却浑然不觉,甚至不知自己曾经深爱的女人已经是一腔怨毒。

白薇薇目光游离,落在了谢玄朗之上。

上了马车,白薇薇却也是微微嗔怒:“夫人若是喜爱那楚姑娘,我让了自己的位置也就是了。”

白薇薇一脸自惭之色:“如今我名声不佳,人人诋毁,是有损你的清白。反而是那楚家姑娘,冰清玉洁,还跟你是表中之亲。”

说到了这儿,白薇薇面色楚楚,泪水盈盈。她却也是掏出了手帕,轻轻的擦拭去了眼角的泪水。

谢玄朗却不觉动情,轻柔说道:“薇娘,你在我重病之时,情深意重,我怎么会弃你不顾?”

白薇薇不觉身躯轻轻一颤,添了些心虚之意。

说到底,当初救了谢玄朗的人是王珠。自己不过是替了王珠的身份,享受这般好处。

王珠当真是处心积虑,定然是刻意如此,让自己生于这惶恐之中。

说到底,还不是想要自己心中总是这般提心吊胆。

“只不过如今,若我还固执己见,岂不是将你推到了这风口浪尖儿?我瞧这楚茯玉倒是知晓轻重,面子上过得去。若我一直拒了,母亲总是要寻你不是。等我收了母亲娘家的侄女儿,她总是要顾及几分。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你寻个挡箭牌,为你遮风挡雨。”

谢玄朗循循善诱,白薇薇知晓他心意已决,却也是不好说什么了。

况且谢玄朗的话儿,也不是没有几分道理。

谢夫人折磨自个儿,白薇薇也是受不了的。

谢玄朗口中说着挡箭牌,眼前却也似掠过了一道炽红的身影。

从前的王珠,那是极爱穿戴这鲜红的衣衫。

原本自己也是为了替裴凰遮掩,方才对王珠这个大夏皇女不咸不淡。岂不料,居然是物是人非。

白薇薇垂下头去,却也是没有说话儿。

眼见白薇薇柔顺的模样,谢玄朗也是不觉松了口气。

白薇薇一贯柔顺,如今也是服软了。他就是喜欢白薇薇这样子,柔柔弱弱的,不会跟自己去争。这样子一来,却也是极好的。

谢玄朗的内心之中,却也是不觉升起了几许怜惜之情。

白薇薇总是柔柔弱弱的,倒是受了委屈了。

正因为这个样儿,谢玄朗口中言语却也是越发的温柔几许:“待那楚茯玉生下孩子,还不是要送到嫡母这儿养着。你不能生育,这孩子就是你的依仗。”

白薇薇倒也是当真心动了,说到底,她也并不是真爱谢玄朗的。

既然是如此,谢玄朗纳妾她并不如何心痛,只是有些担心自己的位置。

等那楚茯玉生下孩儿,自己再用些手腕,去母留子。

到时候,最大的好处,还不是留在了自己身上。

白薇薇委委屈屈的,偎依在了谢玄朗怀中:“那我什么都是听夫君你的。”

她如此偎依在谢玄朗怀中,却又幽幽叹了口气:“母亲死得不明不白,这些日子我也是不能吃不能睡,夫君,我真担心自己不能陪着你太久了。”

对于安茹,白薇薇并没有什么情分。不过安茹死了,她倒是确实有些怕了。

现在白薇薇提及了这桩事情,却也是刻意让谢玄朗怜爱,顺道给王珠弄些不是。

果然谢玄朗听了,眼中的怜爱之意却也是不觉更浓了些:“放心,你好生待在了谢家,却也是绝不会有人能伤了你,就算是王珠也是万万不能。”

白薇薇一脸仰慕之色,却也是暗掩住眼底几许算计之色。

自己这样子一番算计,纵然是王珠说出当日的真相,谢玄朗却也是绝不会相信了。

却并不知晓,王珠原本也是不屑跟她来争。

谢玄朗对于王珠而言,只不过是一块腐肉。这飞翔在天空之中的老鹰,又怎么会跟地上的老鼠争夺这块腐肉。

王珠送走了裴凰,方才让马车缓缓行驶回去。

此刻京城郊外,已然是一片昏暗之色,天地交接之处却也是不觉涌动了一片红霞。

马车缓缓行驶入城中,却也是天色昏暗,天边一轮明月,十分的皎洁。

王珠人在马车之中,默默的盘算。

忽而一阵子淙淙琴声流转,竟似不尽动人。

王珠音乐的造诣虽是不深,却到底有几分品鉴的本事。

她只觉得琴声颇为悦耳,不觉拉开了马车帘子。

只见楼阁之上,竹帘轻卷,夏侯夕正自抚琴。

融融的月光,却也是轻轻的撒在了夏侯夕的衣摆之上,却也是一片柔润。

月光皎洁,夏侯夕轻轻抚琴,一双异色的眸子掠动光辉。他如此做派,在月色映照之下,竟似有几分绮丽之意。

王珠瞧在了眼里,却也是不觉轻轻的皱起了眉头。

心中一缕不安之意,却也是不断的加深了。

夏侯夕垂下头,瞧着王珠,忽而微微一笑。

那笑容却也是好似百花绽放,说不尽艳丽动人。

然而王珠的内心,却也是忽而警铃大作。

天边,却忽而添了一道艳痕。

空中一缕艳光,却忽而涌起,十分绚丽瑰丽。

耳边听到了呼啸之声,王珠顿时侧过头去了。

只见一颗流星,却也是由远及近。

此时此刻,尚未宵禁,街上许多行人也是惊呼连连。

王珠瞧着眼前不断放大的异火,却也是震惊万分。

这天生异像,原本也是天灾,与人无尤。可是王珠就是觉得不对劲儿!

咚的一下,这飞滚而来的流星却也是已经砸到了地面,发出轰然巨响。

所落之处,房屋尽毁,却也是点燃起了熊熊烈火。

王珠甚至不由得觉得,自己足下的地方却也是已经在轻轻的晃动了。

周围百姓尖叫连连,甚至有些伏在了地上不敢起来。

可是王珠的眼中却也是不觉涌动了一缕冷芒,提起了裙摆,匆匆而去。

紫枝担心,说了些什么,王珠却也是一点儿都不在乎。

她跑去的方向,正是这方才流星坠落的地方。

王珠蓦然回头,却也是回望方才夏侯夕所在的地方。

只见那一具琴前面,已经是没有了夏侯夕的身影了。

王珠一咬牙,恼恨无比的跑了过去。

夏侯夕,夏侯夕,他到底是要做些什么?

那流星所坠落的地方,果真是砸下了一个巨坑,四周火焚未歇,仍然是烧得噼里啪啦。

王珠没顾忌那么多,一步步的走入坑中。

这流星有一丈来宽,疙疙瘩瘩的,大约便是个圆形。

天色虽然是昏暗,王珠却也是借着这火光,瞧见了这陨石之上隐约模糊的字迹。

王珠纤细的手指轻轻抚摸上面的痕迹,喃喃读出:“君不君,子非子,非帝命,何以惑。”

王珠想起了静安寺那一遭,顿时也是不觉打了个寒颤。

这些话虽然是含含糊糊,却也是暗指皇族血脉不纯。

不错,寻常百姓是联想不到这些,可是若是有人刻意引导,那又如何?

王珠都是能想象之后的盛况。

什么太子名分不正,不吉利之类的传言那是顿时会传开了。

瞧着眼前陨落的星星,王珠内心也不是没有畏惧之意。

她心中一凉,却也是禁不住在想,莫非这世上当真是有什么天意存在?

自己为了改变前世的一切,那就是逆天改命?

想到了这儿,王珠却也是不觉打了一个寒颤。

可旋即王珠的眼底顿时流转了几许的决绝之色!

就算是逆天改命,自己也是在所不惜。

想到了这儿,王珠拔出了自己随身的匕首,想要将这字给划花。

匕首所触之处,却也是一片坚硬,分明是金属所铸。

王珠狠狠的划了几下,却也是连个印子都是留不下,反而将手掌震得生痛。

而此时此刻,外边却也是不觉传来了几许的喧哗之声。

这附近百姓到底也是回过神来了,不觉也是纷纷前来,想要瞧个究竟。

王珠一咬牙,却是不甘心,匕首仍然是划过去。

可是就在此刻,她的手掌却也是被人抓住,扯着她往外走。

耳边,却也是听到了夏侯夕温和担切的嗓音:“九公主,若不快些走,让这些百姓瞧见,你也不轻不楚了。”

王珠被他扯了一段距离,顿时不觉咬牙,一转身,手中的匕首却也是比上了夏侯夕的咽喉!

月色之下,夏侯夕的容貌更是难以描叙。

而那一双异色的眸子,却也是不觉涟涟生辉,更不似什么活人所有。

而王珠的匕首,就这样子的比住了夏侯夕的咽喉,轻轻一划,点点的鲜血都是渗透出来。

而王珠清秀的面颊之上,却也是不觉浮起了狠辣之色,落在了夏侯夕眼里,宛如是受惊狠辣的小兽。

可夏侯夕的面颊之上,却无惶恐,仍然是一派柔和。

王珠咬牙切齿:“夏侯夕,你究竟是要做什么?”

不错,什么天意,根本就是夏侯夕做的手脚。

他给自己那只鸟儿,涂涂抹抹,就敢让肥鸟假扮凤凰祥瑞。

说到无法无天,说到假冒天意,也是再没谁比夏侯夕更加纯熟的。

至于什么天谴,相信夏侯夕自己都是一点儿都是不相信的。

虽然不知道这晦气的流星是如何弄成的,但是必定是夏侯夕做的手脚,这一点却也是一定不会有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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